丹丹看了看地形和前方的路徑,前方十里處有個小鎮,到達的時候差不多夜色暗了下來,沉思了片刻吩咐道:“加速衝出去,在前方小鎮尋四輛一般無二的馬車,我們在那裡歇息一晚。”
四輛一般無二的馬車?連祥不由眼前一亮,可聽說要歇息一晚。不由有些蹙眉,遲則生變,還是趕路早一分與爺接應上才好。
丹丹吩咐完便落了簾子。微微的閉上眼睛,心中卻在急速的算計。
眾人進了鎮子,立刻落腳,連祥很快找到了四輛一模一樣的常規馬車,青色緞面車簾,雕花車頂,雖不能與丹丹的馬車相比,也沒有太失了檔次。
大夥兒略作休整,填飽了肚子,丹丹立刻吩咐,“即刻啟程。”
連祥一怔,不是說休息一晚的嗎,住宿的銀子都交了,怎麼這就走了?
丹丹看了他一眼道:“段亮護送第一輛,你護送第二輛,清影負責第三輛,廬生和我一起大家分開行駛,每隔二十里匯合一次,然後隨機變幻路線,保命要緊,不要戀戰”
清影疑惑道:“我們原來的那輛怎麼辦?”
連祥目光復雜的看了他家太太一眼,介面道:“一直停在這鎮子上,做遮掩。”
丹丹點頭,“對!一直停這,派一人留下,明早去續交兩天的房錢,就跟掌櫃的說我身子不適,感了風寒”
待到這時,連祥看向丹丹的眼神便完全的變了,他神色複雜如看一隻千年的老狐狸,這個女人太狡黠了,虛虛實實,真假難辨,人說狡兔三窟,他家太太竟是弄了五窟,不,其實是六窟他相信,衛文紹無論如何不是他家太太的對手。
他不由心底喟嘆,他終於明白爺為什麼九死無悔的認定這個女人了,爺真的是慧眼如炬啊,太太若是對爺一心一意,爺便如虎添翼,大事必成
再面對丹丹的時候,連祥不由自主的微微屈了身子,發自內心的恭謹敬畏。
四輛馬車一前一後的駛出鎮子,拐上了不同的路口,原本龐大的隊伍分化的精短肅練,眾人屏息凝神,專注的趕路,時刻戒備著。
清影坐在第三輛馬車上,機警的注視著車外的動靜,白雪皚皚,萬物寂籟,只有他們行路的腳步聲簌簌作響。
前面是一處山林,分出了兩條銀白的路徑。
清影從車上下來,左右觀察了地形,身子探入簾內輕聲道:“小姐,一條路徑窄卻便捷,另一條略微寬闊,卻路程僻靜稍遠,婢子覺得山路溼滑,還是行那條寬路吧。”
車內輕輕的嗯了一聲,清影便對眾人揮手,“走這條。”然後挑了簾子上車,十幾個護衛自發的護住車子的四方往前急行。
忽然,靜寂的山林一隻飛鳥突兀的撲稜了翅膀,震的枝幹上的積雪滿天飛舞,就在這一刻,尖嘯四起,殺意撲面而來。
清影一聲大喝,“保護好小姐,不要戀戰,衝出去。”
一人從天而降,一襲裘袍勝雪,卓然尊貴,英武凌厲,他施施然落在車駕前端五十步處,將手中的一柄化龍劍輕輕一按,整個劍身悄無聲息的沒入腳下,他抬目望向車簾處,目光復雜而深邃專注。
此人正是衛文紹。
清影咬牙怒喝,“衛文紹,你想幹什麼?老爺和小姐與你有恩,你就是這般恩將仇報?”
衛文紹輕輕笑了一聲,“清影姑娘,別來無恙?小姐可安好?”
這無恥之徒還有臉問小姐,清影冷笑一聲,並不與衛文紹多費口舌,與幾人暗自使了個眼色,眾人會意,齊齊向衛文紹攻去。
他們的目標是衛文紹,衛文紹卻無心與他們戀戰,身子向後一躍,躲開圍攻,緊接著一個縱躍,凌空踏過一側的枝幹,翻身扯開那輛車的車簾子。
空的!竟然又是空的!衛文紹瞳孔驟縮,回身看去,清影等人早已棄車而去,白雪蒼茫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衛文紹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車簾,溫柔一笑,低語呢喃道:“小姐,你越是如此,我便越是無法放棄你了!”
他猛的大喝一聲,“速去攔截第四輛,注意車內人的安全!”他的小姐真是太狡黠了,竟是在每輛車裡都放了一個清影來誤導他,而真正的清影出現了,卻依然沒有她的身影。
眾屬下無語的看著他們越挫越勇的主子,忙活了大半夜,滿山林的鬼打牆,車子一輛一輛的劫,卻連個人毛也沒見到,而且詭異的,每次都要他們保證車內人的安全,還要毫髮無損,這到底是哪門子的劫殺啊!
於是,他們飛快的,火速的,成功的追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