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不是空。
艾天佑被引入男賓處,葉氏和丹丹入內院。
小轎香軟舒適,白絨長毯鋪陳,內設鏤刻精緻紋飾的紫金暖香爐,丹丹不曉得冷家本就如此奢華還是專為她這個特殊身份的人所配置,隨著轎身的顫巍,心緒也頗有些不寧。
“到了,到了!”隱約聽得婢女、婆子低傳,還未落腳,簾子便被掀起,大房嫡媳李氏親自掀了轎簾,伸手挽住丹丹的手,滿面含笑的望著她,輕笑道:“可算到了,老太君可是盼了多時了!”
前面葉氏已經由著江氏親自迎了過去。
丹丹避不過李氏的熱情,只得由她半挽半扶出了轎子,衝她淡笑輕語見禮,“有勞李姐姐了!”
李氏抿嘴看了她笑,“也罷,今日就饒了你這一遭,日後,必罰你日日呼嫂嫂!”
丹丹恰到好處的露出一絲羞窘,李氏體貼的不再戲謔,只親熱的挽了她入內。
一股薰香溫熱撲面而來,滿室數十雙眼睛俱看向入口,丹丹穩了穩,掃過明晃晃金燦燦的美飾和雍容華美的一眾貴婦,微微垂目,不疾不徐的跟著李氏。
隨著步入。一縷縷盛香傳來,丹丹蹙鼻輕嗅,饒是縱香紛疊交繞,屬於迦楠香特有的氣息還是極易分辨,自精雕細鏤的金猊內嫋渺的輕逸而出,是“極品”的那種,尋常人家絕對是奢侈品。
室內已坐了十幾位冷老夫人的世交好友,三五位花甲富貴雍容的老婦人,餘者多是與葉氏一般年紀的夫人,江氏竭力周旋引薦。卻是獨不見沐氏。
丹丹跟在葉氏身後行拜禮,“艾春丹祝願老太君福如海深,壽比山長!”
嬌俏俊美。溫婉可人,落落大方中透著幾分羞怯,眾人齊齊打量,心思各異。
冷老夫人一身錦繡壽袍端坐上首,默不作聲的審視丹丹。不顯絲毫情緒,待丹丹禮畢讓江氏招呼葉氏落座,才對丹丹伸手,露出滿滿的慈愛祥和,“好孩子,到祖母近前。讓祖母好生瞅瞅!”
李氏簇擁了丹丹來到老夫人近前,老夫人立刻執起丹丹的手對眾人誇讚,“大夥兒瞅瞅。不是老婆子我誇嘴,這孩子可真真是我們家的大貴人!”
一句話把太子妃有喜的事按在了丹丹的頭上,大夥兒齊齊奉承,好一通喧附,丹丹淡然含笑。不發一語,只微垂首含羞。行為舉止恰到好處。
老夫人看在眼中,暫時忘了前幾日的那件不悅之事,心中有了幾分滿意,面上越發歡喜,索性拉住丹丹坐在她下首,丹丹推辭不得只得就著錦杌半側身坐了,心中卻是苦悶,如此坐法真是遭罪。
在坐的夫人有一人與葉青桐的母親葉夫人交好,夫家姓黃,將老夫人的歡喜看在眼底,瞅了丹丹笑道:“慣聞艾小姐擅長分茶、調香,送與葉夫人的那管衣香甚是清奇精妙,可有什麼奇巧的妙方?”
丹丹急忙起身施了一禮,“當不得夫人贊,方子稱不得奇巧,卻是合用,若是夫人喜歡,改日春丹做了送與夫人品鑑。”
黃夫人面色歡喜當即謝了,又有幾位夫人表示有興趣,丹丹一一許諾,眾人讚了丹丹少不得又對冷老夫人奉承了幾句,一時賓主盡歡。
丹丹表現的大度得體,規矩儀態絲毫不差,冷老夫人的笑意便漸漸的發自內心,連帶的對沐氏的惡氣也寬散了不少,對江氏輕聲交代,“瞅瞅她可好些了,一眾賓客正等著她呢,若是撐得住便來見客,全了禮數。”
正極盡交際之能事、竭力迎逢寒暄的江氏忽的聽老太太這麼一說,熱情高漲的情緒一下子跌入谷底,心底拔涼一片,想著沐氏前幾日拼死覓活的鬧騰,險些翻了天去,以為老太太會徹底的惱了她,可老太太眼下竟是妥協了。
她垂目看了丹丹一眼,見丹丹斂眉正坐面無異色,似不曾注意,不由微提了音量遲疑道:“老夫人,若是弟妹忽然當眾對”她順勢瞅了丹丹一眼,“忽然發難可如何是好?”
老太太忽然怒了,衝了江氏疾聲厲色,“撐得住就來,撐不住也勉強不得!”
這話卻是若是沐氏忍下、認下冷家這門親事,洗心革面安分守己,便可讓她冒面風風光光的做她冷府的侯夫人,若是仗著她沐家想壓住冷府和她這個老太婆一頭,想都別想!沐家又出了一個太孫妃又如何,她們冷家有一個太子妃擺在那裡,怎麼著也比她沐家高了一頭!一個女人嫁入夫家二十幾載,不思量為夫家鞠躬盡瘁恪盡職守,反而一味的拿孃家做後盾壓制婆母、欺侮夫婿,著實可惡!
這也是她為何贊同迎娶艾家女的原因之一,從沐氏身上,她吃盡了娶個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