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在她面前變的不自在,不淡定,還有深深的自慚形穢。
沉默,永遠是讓人窒息的沉默,即使她主動的引導他開口,只要稍稍有爭議,他的反應便是沉默,丹丹有一種說不出的疲憊無力,除了這幅相貌,她真的從他身上感覺不到絲毫奕學長的存在。現在,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的說,他就是奕學長了!
她果然是哪生哪世做盡了惡事,前世、今生都是用來還債的,即使她忘記了,老天爺也代她記得清清楚楚,一筆一筆的都跟她清算!
兩人一下子又陷入了沉默,還有心知肚明的僵持,就在丹丹覺得異常無趣要開口了斷的時候,冷君奕也下定了決心。胸膛微微起伏,深深的看了丹丹一眼,沉聲道:“親事…會永遠做數!”
還是之前的那一句。卻是加了千斤的重量,彷彿他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卻是被逼無奈,不得不給她一顆定心丸。
丹丹噗嗤笑出了聲,難道在他眼中。她的所作所為就是蠻橫的逼著他不情不願的給她一個保證,保證永遠不會丟棄她,讓她安心?
你放心,我會娶你的,不會讓你嫁不出去?現在,你可滿意了?
他冷君奕就是這個意思!
“我爹無論如何都是太子妃的人了。你們冷家的船何其大,他還有能力下的來麼?太子仁厚睿智,又名正言順。我爹傻了才會有二心!你們冷家大可放心了!你我的親事算了吧,死生有命富貴在天,緣淺福薄,是我自己的命數,我不想最後與你變成怨偶。相看兩厭,好合好散吧!”說到最後。沒有怨氣,只是解脫和悲涼。
冷君奕吃驚的抬頭,有一瞬間的驚滯和茫然。
他和她的親事最早提及並不是在石香山出事之後,而是她們母女剛入京的時候。
那時他對她本沒有概念,談不上失望還是牴觸,偏在盛日茶樓前她面對他是那般的激動、失態、荒誕他從來沒那般蔑視一個女子,卻是對她的行為、品行不恥。
然後她們母女去冷家做客,她巧言善變,一席勸慰的話說的豪氣干雲,他實在意外一個女子竟然有那番過人的才智,偏還是給他最差印象的她,不待他錯愕,君玥犯到了她近前。
這是怎樣的女子,頭一次上門做客,竟然敢惡言惡語、蠻橫潑辣的威脅主家的小姐,連天不怕地不怕的君玥都被她震住了,是說她粗魯潑辣好,還是說她率真單純?就是這樣,他打定主意這樣的女子不會與他相干。
可是後來,竟是逐一發生了那麼多的事,讓她越來越深刻的走到他的面前,不知什麼時候,他的心底有了一個模糊又朦朧的身影,他刻意的忽略,不去承認,所有的感覺卻在這一刻無比的清晰起來。
他不明白為何忽然就在意了?是立秋之宴冰蘭郡主刻意的刁難下,她還能舌燦蓮花,使他被迫收了她的香囊(他一直自以為是的認為那時候她還是對他有意的。)?還是中秋月宴上她臨危不懼,倔強不屈的眼神?還是蹴鞠場上那個深深震撼他的靈動飛揚的身姿?亦或石香山上她的睿智博才嫻雅?還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毫不留情面的犀利嘲諷
他以為他們兩個幾乎沒有交集,卻是不知不覺中發生瞭如此多的事,他以為她是傾慕他的,結果卻是他可笑的謬以千里。
那日石香山太孫殿下出事,太子妃悲憫的對他承諾:三弟,為了咱們冷家,為了姐姐,只有委屈你了,但是,姐姐向你保證,待到大業已成、萬事遂順什麼樣的女子都隨你開口,不論是停妻再娶還是休棄、和離,姐姐都支援你!
他當時只有一個想法,那樣的女子配他,他不覺得委屈,那一刻,他其實並沒覺得沐冰蘭的背叛之痛有多麼的不能承受
他眼底的黯然晦澀是不捨和痛楚麼?有那麼一分一毫嗎?這樣的他可以依靠、信賴嗎?丹丹靜默的看著他,沒有絲毫的羞澀和掩飾,直拉拉的看著他,等著他的答覆。
迎上丹丹的目光,冷君奕的眼睛深邃悠遠,隱藏了無盡的複雜情緒,卻沒有勇氣宣之於口,他深吸一口氣,堅定了心中所想,看著丹丹的眼睛道:“身為冷家的兒子我別無選擇,但是,我會盡我所能的善待你,請你不要再提退親的事!”
善待?這個詞的意義何其廣泛?衣食無憂是善待;待她尊重、客氣是善待;儘量的少收房,少往妾室房裡去也是善待
看來話是白說了,不會有絲毫明確的結果,丹丹疲憊的揉了揉額頭,“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真的很難溝通,冷世子請回吧!清水,送客!”
清水匆忙挑了簾子進來,仔細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