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時間被無限長地生拉硬拽成一條堅韌的絲線,玫瑰的花香加重這種不適感,我深深地呼吸,手扣在電話筒上用力得可怕。
很久,很久,好像久到變成一種詭異的疼痛感。
電話突然之間就通了,查理很簡單一句“喂”,在我耳朵裡響起,身後是義大利歌劇的詠歎調剛剛漸息,不過才幾分鐘的時間。大量的空氣進入我的肺部,我發現自己屏住呼吸很久。
“查理”
電話斷了,像它接通的觸不及防。
我這句呼喚還含在嘴裡,燙在舌尖上。空氣中的花香濃膩,靜謐沉重地壓在我頭頂。一時間其實還想不明白剛才是否真的接透過電話,我終於想起要抬頭去看,發現吉安娜站在前臺邊,她手裡還拿著電話線插頭,是她及時扯斷了所有的通話。
“我很抱歉,克萊爾,但這是我的工作。”吉安娜臉上的歉意貨真價實,眼底帶著慣然的職業冷漠,“這是不允許的,你不能對外聯絡。”
我手裡還拿著電話筒,光著腳,長髮凌亂地瞪著她。我在想,如果我現在撲過去搶有多少勝算,她看起來雖然身材很好,但是不算高大強壯,撐死就一米七。我用力撞過去,撓她幾下將電話線搶到手裡我是真的打算這樣做的。
吉安娜臉色有點不安,她後退幾步輕鬆地安慰我說:“克萊爾,冷靜點,你可以喝點水。”
我不喝水,你給我電話線吧。腳往前移動,渾身肌肉繃緊,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吉安娜,差一點就要加快速度時,一個冷漠偏向尖脆的聲音響起。
“你們在幹什麼?”
這個聲音讓我絕望,手一抖就將電話筒給扔出去,低頭看腳,撐死也不打算承認我想幹嘛。
“吉安娜?”凱厄斯話音剛落已經出現在我身邊,他穿的衣服像是幾世紀前的貴族服飾。絲綢樣式,帶著精緻的蕾絲邊,配合他冰冷俊美的臉孔,總是習慣高高在上看人的陰鷙眼神,彷彿時光一下子就回到十七世紀的英國王室,拿著權杖的國王從油畫裡走出來。
他冷冰冰地訓斥道:“你的工作是怎麼做的?”
“對不起,老闆。”吉安娜有些惶恐地說,她很害怕凱厄斯。
我皺著眉頭,覺得不太好收場。
“看來你是不打算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亞力克。”凱厄斯偏下頭,語氣不帶任何感情地提高音量叫喚。
一個跟我差不多身高的男孩沒有任何預兆地跳出來,他身上披著黑色的斗篷,淺棕色的頭髮下是一張稚氣未脫的臉,我覺得他有點面熟,但我沒見過他。
亞力克用一種驚人的速度出現在吉安娜身後,伸手就要將她拖走。吉安娜幾乎是尖叫出聲,“不。”
我被這種比光速還快的節奏給弄傻了,這才兩句話,眼看那個義大利的女人就要不知道被拖到哪裡去。凱厄斯一臉漠然,似乎他們的前臺招待員對他而言不具備任何意義。我看著吉安娜掙扎的身體,她慘白的臉孔滿是恐懼,這可不像是被解僱的樣子。
我幾乎是不敢相信地大喊:“停下。”
凱厄斯看了我一眼,他抿了抿嘴唇,冷冽的鮮紅。
“吉安娜很好,我們鬧著玩的。”我實在想不明白凱厄斯為什麼突然決定要將她拖出去,大概是剛才我打電話的事情被看到了,然後吉安娜被遷怒。我只能盡力將場面掰回來,“剛才是我的錯,我想”要在這種暴力份子前,承認自己的錯誤也是一種自虐的勇敢,我重重地喘一口氣繼續說:“我想打電話回家,她阻止了我,她沒有犯任何錯誤,凱厄斯。”
凱厄斯開始跟我一樣皺起眉頭,他本來看起來就是一副嚇哭小孩的晚、娘臉,兇巴巴的,一暴躁地皺眉咧嘴就更可怕了。
我到底是怎麼在這個傢伙面前,呼呼大睡的?
吉安娜死死抓著亞力克的褲腿,她求救地看著我,讓我壓力倍增,如果任由她被拖出去,不論她遭遇了什麼事情都能成為我這輩子的噩夢,我無法原諒自己的。
“凱厄斯。”我咬緊牙關,抬頭看著他,這個傢伙比我高得多,要跟他對上視線也是種困難。我的聲音有種虛弱的柔軟,接近懇求,“你讓她留下來,我需要她。”
凱厄斯看起來就是一塊無動於衷的臭石頭,他僵硬的表情幾乎是不動聲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都要打算跪下來抱著他的大腿,你行行好吧。
終於凱厄斯見到我眼珠子都要紅了,才風輕雲淡地說:“亞力克。”
那個看起來十幾歲的少年馬上將吉安娜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