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克與凱厄斯是同一個人,不,是該死的吸血鬼。
這種事實讓我想發瘋,他打碎我所有的人生目標,我的勇氣與感情。
“放開我。”我幾乎都像是在尖叫,他的手比任何手銬都要堅固,我全身的力氣在他眼裡不值一提。
他面無表情地抓住我,冷漠得接近猙獰,“不可能,你想去哪裡?”
我不知道,也冷靜不下來,當你的愛人突然變成另一個,你覺得自己永遠都不會愛上的騙子時,它已經變成事實甩了我一巴掌。這更像是一個恥辱,我被人戲耍了。
這讓我想離開這裡,快點衝出去逃避到隨便哪一個角落裡。
“好了,克萊爾,你已經知道了。”
他變得有些小心翼翼,一隻手死抓著我的手臂不放開,另一隻手撫摸著我全是淚水的臉孔。他有些躊躇,又帶著莫名其妙的快意,這讓他看起來特別的小人得志,像是終於陰謀得逞,要收割果實的惡魔。
眼淚在他的手指中變冷,我被種熟悉的寒冷驚到地撇開臉。他卻跟隨上來,將自己的臉孔貼到我的頸邊,溫暖的頸部面板下是血液流淌加快的顫抖。他輕盈的呼吸帶著特有的清新與涼意,與我親密地貼靠在一起。
我聽到他低沉而溫柔的聲音響起,似乎想安撫我不可置信的情緒。“是的,你已經清楚我是誰,謊言解開了,我的妻子。”
這就是一個魔咒,十二點正好解開,公主變成灰姑娘,馬車變成南瓜,瑞克是凱厄斯。
所有該遺忘的記憶在他的嘆息聲裡洶湧襲來,黑夜的深重碎裂,陽光照耀在厚重的書籍上,我看到c抱著紅色的鬱金香,他的面板在光線下耀眼閃爍。他是如此與眾不同,我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在心裡感嘆,哪怕我的本能在催促我逃離。
所有消失的東西都在一一復原,我想起他的聲音,比我聽到的任何一首世界名曲都要奇異而悅耳,就算他只是用這種聲音來恐嚇他人。他永遠都沒有血色的臉孔,在沃爾泰拉的天空下,在兜帽的陰影中完美無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遺忘這個男人,就像是現在,我雙眼空洞,屬於他的一切都快速佔領我的大腦,沒有任何預兆,我更不明白,我是怎麼記起他的。
我的心臟幾乎有一刻接近停止,這個世界的全部都在我眼前消失了,只有他冰涼的呼吸與緊貼著我面板的溫度是那麼清晰。萬籟俱寂,這個世界的末日來臨了,只剩下我們一同死亡。
我無法呼吸,血液似乎凝固起來,視線失焦,凱厄斯,是凱厄斯。
他剪短了頭髮,年輕而時髦,不再穿著貴族迂腐的服飾,像是一個來自大城市的學生。
然後,我們相愛了。
我緩緩地滑下去,失去所有力氣。沒有人告訴我,我在跟一個吸血鬼戀愛,更沒有人警告我,他是凱厄斯。
凱厄斯抓住我的雙手,他是一個勝利者,俯視著我,他的眼神殘忍又溫情。我坐在地板上,抬頭呆呆地看著他。我的雙手還在他的的掌心裡,我想抽回來,連同我的愛情。
可是他已經彎身,如同一個有禮貌的英倫紳士,握住我的雙手。接著他沉默地低頭,金色的頭髮散落到我的手背上,他的嘴唇是冰雕的玫瑰花,在我手背留下一個足以凍結我的體溫的吻。
這更像是某個誓言的儀式,我連指尖都是麻木的。
“我對你的愛永遠都不會變,克萊爾。”
凱厄斯認真地說,他是如此有耐心地看著我,眼裡帶著溫暖的愛意。
這種愛意讓我無法集中精力地去思考,我甚至覺得在聽到這種告白時,我是感到幸福的,幸福得開始撕心裂肺起來。
這個男人就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件事。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我沒有懷疑。
被他握住的手無法動彈,可是我開始那麼用力,固執到哪怕自我傷害也要脫離他的掌握。
他眼裡的暖意慢慢褪去,我無動於衷地一根一根手指脫離他的掌心,他不敢過於用力,怕掐碎我的手指骨。
我努力地掙開他的手,然後喘著氣從地板上站起來,感到一陣眩暈襲來。這讓我更沒有精力去想象,我接下來要做什麼。也許我該睡一覺,明天一切都會變好,這只是一個該值得嘲笑的夢而已。
該死的愚人節,我最討厭的節日。我轉身往樓梯那裡走過去,我要去睡覺,今天晚上的事情多到我不堪重負,我連正常的呼吸節奏都沒有力氣來保持。
走得太快差點被絆倒,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