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越嚴重,我以為自己正在沉睡,可是卻開始難受地耳鳴起來,接著是嘈雜的暈眩裡模模糊糊地聽到他們的聲音。
“要告訴她嗎?”
是羅莎莉的聲音,不知道是我疲憊的後遺症,還是她本來就因為壓抑著憤怒而讓自己的音調過高。我覺得刺耳地皺起眉,想翻身躲開他們。
“告訴她什麼?”是賈斯帕頗有敵意的詢問,我都不清楚他在仇視誰。
“嘿,愛麗絲很愧疚,但這不是克萊爾的錯,賈斯帕。”埃美特無奈地說。
“告訴她,如果她不愛上凱厄斯,那麼她最後的結果就是面對殘酷的死亡。難道要我們一開始就說實話,然後看著這種未來發生嗎?這不是愛麗絲的錯,也不是克萊爾的錯,最大的錯誤是該死的吸血鬼愛情。”羅莎莉的聲音激烈起來,就算她還有節制,也只不過是沒喊出來而已。“哼,永恆的,愛情。”
那嘲諷的音調,更像是一把尖刀,想要割裂開所有的平靜表象。
“寶貝,這不公平,你知道我多愛你。”埃美特被羅莎莉的話刺激到,他受不了被質疑。
“別摻和進來,笨蛋。”羅莎莉兇狠地對他說,音調一轉又低下去,低不可聞,再也聽不清楚她在說些什麼。
接著是一片沉默,所有聲響都往下陷落,荒蕪的黑暗與寂靜是那麼可怕地圍繞過來。我驚悸地想做什麼,伸出手去掙扎,沒等我做出實際的動作,手掌就被人握住。然後是卡萊爾的平和的安慰,“沒事了,沒有人會傷害你。”他開始按壓一下我的手腕處,我迷迷糊糊能感受到他在幫我處理上面的淤傷。
沒有人再說話,他們變得靜止,漆黑麻木中,唯一漸漸清晰的是雨水的聲音。彷彿在耳際,這個世界全是雨聲。
“他必須見到克萊爾,沒有人能攔住他。”愛德華的話如天外一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到的。然後他問,口氣輕飄,“你願意見他嗎?”
我沉浸在深重凝滯的半暈迷裡,後知後覺才發覺愛德華問的是我,他是在場唯一一個知道我還有意識的人。我有時候真會恨他的讀心術,他讓人沒有後退的道路,奪走所有屬於你的秘密。
然後是愛德華的道歉聲,“我很抱歉,克萊爾。我清楚這種能力,總是會讓人厭倦。”他的語氣裡透露出一股濃郁的倦怠感,就好像他隨時要捨棄所有,立刻死去一樣。
“如果這種痛苦讓你夜不能寐的話,你要聽些音樂嗎?你借給我的一些cd片還在,我可以將整個cd架給你,你要知道我幾乎花了一世紀的時間去收集它們。你可以拿去,在我面前燒了就能給予我重創。”
鬼要燒你的cd架,我根本下不了手,讓同樣熱愛這一切的人去實行不可能的毀滅,太卑鄙了。
“這麼快就看穿了?”愛德華苦笑著說,我聽到他走開,似乎在挑揀什麼東西的細碎。他輕鬆唸叨出來,“angel,莎拉·安·克勞克蘭。你借給我的,這是首不錯的曲子,雖然我不想看電影。你喜歡它嗎?”
我停頓了一下,然後回答,是的,我喜歡。
愛德華有最好的音響裝置,他有這方面的特殊收集癖好,昂貴得嚇人,我破舊的cd播放器根本跟他無法相提並論。
我側躺著,卡萊爾在我的手腕纏繞上彈力繃帶,我無法睜開眼睛,也無法停止痛苦,我能感覺到氣管受到情緒的壓迫,呼吸成為一種巨大的負擔。鋼琴聲悠緩地伴隨著清澈溫暖的歌聲,飛翔起來。這更像是一束從水流裡綻放而出的光芒,是如此靜謐而美麗。
愛德華與所有人都安靜地離開這裡,只留下雨聲與天使的歌聲給我做伴。
我知道他在接近我,愛德華讓他進來了,這個讀心術患者那麼清楚地看透我怯懦不安的內心,我根本無法拒絕瑞克,就算他是凱厄斯。我清楚他身上的氣息,熟悉到無時無刻都能在一萬人中認出他,根本無需眼睛。每一次緩慢的呼吸都知道他在走進我,他的腳步如鬼魂,我已經不需要聽覺。
歌聲帶著飄渺的悲憐,讓人幾乎無法解脫。我的眼角乾澀,所有潮溼都掉到福克斯森林的針葉上。他坐到我身邊,冰冷的手指慢慢撫摸過我散在身後的髮絲,這種溫柔的力度好像怕驚醒了我。他的手指摸過我的後頸,似乎在確認我的脈搏是否還在跳動,我疲憊地閉著眼睛,不去理會這種謹慎的觸碰。他順著長髮的曲線,輕柔地摸著我的側臉,我背對著他,而他傾身靠近。如同一個接近虛無的擁抱,他幾乎貼近我的後背。
我放在胸前的雙手十指緊扣,這是一個自我守護的姿勢,牢牢包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