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充見他們這樣吵,也看不下去,勸道:“姜侍郎,戶部也是沒辦法,誰不知道霍尚書和文侍郎給六部又當爹又當媽的。
你們伸手要錢是輕鬆,可他們每年收點賦稅都要被百姓罵死。
說白了,這是裡外不是人的活兒,你們體諒些,但凡有事先扛著,戶部都是講理的人,凡事有個先來後到,你們今日提了,改日銀子來了,絕對第一個給你們送去!”
王充是管批紅的,他這麼說,就是擺明了批紅不給。但他也不想得罪人,所以把話都說圓了,兩頭都不氣著。
我覺得,我表弟這下是拿不到錢了。
人窮得叮噹響,難不成真要去文家打劫?
正宮皇后的嫡系,說搶就搶,不是活膩了麼!
姜瑞年也不惱,只是淡淡道:“文侍郎,你方才跟劉大人算了筆帳,現在姜某也想跟你算筆帳。”
文明芝挑釁地看著他。
姜瑞年緩緩道:“姜某不是戶部的官員,但大錢的流入流出各位也是有目共睹。”
“今年五月,戶部收山東的牙稅,六月收兩江及淮河的戶稅,七月是鹽稅,八月還有邊區小國的朝貢。
而從五月至今,也就工部和禮部要了銀子,這麼多的錢難道就一個子兒都沒剩?”
文明芝不服,“你六月不也來要銀子麼?還揣了把刀,土匪似的!”
四下竊笑。
姜瑞年不以為杵,淡淡道:“問你要八千兩,你就給了六百兩,半道上被你們主事追上又要回去了。文侍郎,我就奇了怪了,是哪家揭不開鍋了呢?”
文明芝聽得悶頭不響,只顧裝聾。
文正臉上又紅又白,“怎麼回事兒?霍尚書,你們這是怎麼搞的?”
霍儀那一臉彌勒笑立馬消失了,隨即擺了張苦瓜臉,“閣老,私人借貸,如非特殊,是不能報名字的。”
霍儀一邊說著一邊朝文正擠眉弄眼,後者會意,“私人借貸,的確是有個這個規矩,那”
“那就六部表決!”
話音剛落,十幾雙眼睛都唰唰唰地看向允琦。
罪魁禍首眨巴眨巴那雙小花眼裝天真,沉默以對。
我就知道,他仗著自己年紀小,又是皇子,先發狠話後裝傻,餘下的自然有人跟著收拾。
果然,不一會兒一個聲音蹦了出來——
“我同意報名字。”
這個聲音有些冷,打在桌子上“噹噹”的,我一扭頭便被柳毓那玉面才子外加六部之首的氣度閃瞎了眼。
而他則低著頭看著手裡的茶盞,說話像在鐵板上釘釘子一般,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刀山火海也得爬上去照辦。
“一個人,連軍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