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掉頭便走,向西北道上疾進。
走出二三里路,回頭未見金華市俠跟來,這才停腳在道旁坐下,撕下一條包裹巾,包紮好了傷口,腦中飛忖道:“現在我該先幹什麼好呢?找降龍聖手奪回九龍香玉佩?可是他此刻在哪裡呢?雖然他揚言要奪取八師伯潘賓的採虹莊,我只要趕到陝西採虹莊等候,必可見到他,但那是明年一月之事,距今還有三個月時間,我不如先找母親吧。三天前,那個弄月莊的錦衣武士在臨死前,曾說六師伯病龍柴亦修要我趕快去弄月莊見他,說是有一件關於母親的秘密告訴我,哼!莫非那錦衣武士騙我去自投羅網?或者是母親被六師伯擒了?嗯,我這就一路西行,先到開封弄月莊一探,如找不到母親,再折回劍門關問蘇春梅,然後再赴陝西採虹莊,幫助八師伯鬥鬥降龍聖手!”
他主意一定,立即挺身站起,覺得腿傷甚痛,便折了一支竹竿,一步一撐,慢慢向奔月莊行去
曉行夜宿,初冬的一天晚上,他化裝成一個面帶菜色的落魄書生,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入開封城中,找了一家簡陋的小客棧歇下。
病龍柴亦修的弄月莊在開封府西北靠黃河南岸的東漳鎮外,距此約有五十里地,上官慕龍連日旅途勞頓,打算養精蓄銳一宵,待第二天晚上再入莊刺探。
這晚,他沐浴吃食已畢,正想入房歇息,忽聽隔壁房中傳出一片喧譁,其中有個人的聲音特別大,嚷道:“又是雙!哈哈,莊家通賠啦!”
上官慕龍不知裡面在玩什麼玩藝兒,一時好奇心起,信步走到那間房門外,見房門虛掩著,便伸手輕輕推開一條縫,探頭向裡面瞧去,只見房中有七八人個正圍在一張桌上擲骰子聚賭,桌上擺滿了許多碎銀子和銅錢。
他正探頭張望間,房門忽地一開,一個店小二滿面笑容地迎出來,哈腰打躬道:“公子爺,您也進來玩玩吧?”
上官慕龍搖頭笑道:“不,我不會!”
店小二笑道:“很簡單,下單雙,一看就會!”
上官慕龍畢竟是個少年,何況自離開仙人島個把月來,一直獨行獨宿,著實有些寂寞,此際見有熱鬧可湊,不覺心癢,於是舉步跨入。
走近桌邊一看,賭具只是兩顆骰子和一個木杯,莊家是客棧裡的一個廚子,其餘大多是些宿客,這時莊家已輸了不少錢,但他神色自若似是毫不著急,拿起放著兩顆骰子的水杯在空中“骨碌骨碌”搖晃著,嘴裡唸唸有詞:“天靈靈,地靈靈,南海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救我一命”
手勢一沉,“啪!”的一聲,將木杯反蓋在桌上,環望眾賭客道:“下注!下注!這回不撈回來不行了!”
眾人商量了一陣,一齊同意再押雙數,於是各自將面前的碎銀推出,上官慕龍也取半兩銀子放上去,這是他第一次賭博,有一種犯罪的感覺,心頭不禁怦怦跳起來。
“好了麼?”莊家問。
“好了。”
“開!”
“雙!又是雙!哈哈哈”
莊家面色如土,只得又—一通賠,這時他已到了破產的邊緣、但仍不肯罷手,又拿起木杯猛搖,一面喃喃自語道:“戲法人人會變,巧妙各有不同——”說罷,又是“啪”一聲,木杯落桌,喝道:“下注!下注!這回當真要贏回來了。”
一個店小二把面前銀子銅錢全部推出,叫道:“打蛇隨棍子上——咱們再押雙數!”
於是眾人紛紛跟進,這次大家下的數目都很大,存心要使莊家垮臺似的,上官慕龍也把贏到的半兩一起押上,心裡倒很同情莊家,希望這次讓莊家贏,要不然莊家真要輸慘了。
“好了沒有?”
“好了!”
“開!”
“啊”
出乎眾人意料之外,這次兩顆骰子一個現“五”,一個現“二”,合起來正是單數,大家臉色全白了!
莊家大為高興,咧嘴直笑道:“通吃!通吃!哈哈,一次就撈回來了!”
他一面說,一面張手要把桌上的銀錢全數掃回面前來,其中一個賭客突然喝道:“慢著!”
聲音不高,但語氣充滿了火藥味,聽得眾人心頭一緊,直覺得要發生糾紛了。
上官慕龍循聲一望,見開口喝叱的是個模樣邋遢的老頭子,年約六旬,瘦骨鱗峋,頭戴綠色方帽,身穿一襲破黑棉袍,細眉鼠目,鼻勾嘴尖,上唇蓄著一撮八字須,七分頹廢三分滑稽,令人一見就知道他是個老流浪漢。
這時,但見他一對鼠目斜視著莊家,微微地冷笑道:“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