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時她脫衣穿衣太頻繁,出了汗又沒來得及保暖,加上晚上沒吃東西又吹了山風,此時額上的溫度已經有些燙手。
阿嶽脫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低聲叫她:“希貝,你帶退燒藥了嗎?”
“沒有。”童希貝有氣無力地說,“阿嶽,我頭疼。”
“你發燒了。”阿嶽有些為難,他帶了一些常用藥,但是在車底下的行李艙裡。
想了想,他提高了些聲音喊:“朱領隊!”
朱領隊走了過來,問他怎麼了,阿嶽低聲說:“麻煩你帶我下車取一下行李,我朋友發燒了,我要去拿藥。”
朱領隊看了眼童希貝蒼白的臉色,拉著阿嶽的手搭上自己肩,帶他下了車。
阿嶽把自己的揹包拿上車,摸索著找到裝藥品的袋子,取出來後才發現,幾個藥盒子上並沒有做標記,他不知道哪個才是退燒藥。
“希貝,希貝。”他叫著裹著外套睡得迷迷糊糊的童希貝。
“恩?”童希貝艱難地睜開眼皮看他,“怎麼了?”
“你自己把退燒藥找出來。”阿嶽輕聲說著,把袋子遞到她面前,車裡光線很暗,童希貝在袋中扒拉了一下,找到一盒退燒藥,阿嶽聽著她的聲音,立刻把礦泉水遞了過去,童希貝吞下兩顆藥,見阿嶽只穿著毛衣,急忙說:“你的衣服呢?”
她真是燒糊塗了。阿嶽一笑:“在你身上。”
童希貝低頭一看,忙將衣服往他身上披去:“你小心別感冒,這車裡怎麼這麼冷啊。”
“空調關了。”阿嶽捉住她的手,“你生病了,不能再著涼,披著吧。”
童希貝想了想,乾脆整個人往阿嶽懷裡靠去,拎起他的外套一展,就蓋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一起蓋吧,還能暖和點兒。”
她躲在他的外套下,腦袋靠在他胸口,阿嶽抬了抬手,慢慢地就攏上了她的肩。
他將她摟得很緊,用自己的體溫為她取暖。車子裡很安靜,很多人都已疲憊地睡著了,童希貝能聽到阿嶽的心跳聲,清晰,有力,她環著他的腰,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身邊環繞著他的氣息,像一支鎮靜劑,令童希貝心情平靜。
阿嶽一直沒有說話,只是迎合著她的身體,儘量讓她睡得更舒服些。
迷迷糊糊中,童希貝開了口:“阿嶽”
“恩?”
“麗江好玩嗎?”
“好玩。”阿嶽的聲音很輕很輕,“玉龍雪山,麗江古城,都是很值得去的地方。”
“你去過許多次?”
“恩。”
“和你前女友嗎?”
“”阿嶽頓了一下,回答,“我自己去過兩次,與她去過兩次。”
“那麼多次啊。”童希貝覺得沮喪,“你來了這麼多次為什麼還要答應和我來啊,多沒意思。”
“那時候,我還看得見。現在的感受,是不一樣的。而且,我也沒跟過團。”
“都是自由行?”
“不光是自由行,還是自駕遊。”阿嶽笑著說,“咱們堵著的這條路,我開車來回過三次。”
“做你女朋友挺幸福的,你一定是個特浪漫的人。”
“為什麼這麼說?”
“你會調咖啡,還會彈鋼琴,又喜歡出來旅遊,多浪漫啊。”童希貝突然壞笑起來,“不過現在你暫時是我的,我知足了。”
“你呀”阿嶽摸摸她的頭髮,又探了探她額上的溫度,心裡擔心起來。
童希貝不再說話,她又一次睡著了。
凌晨1點,車子挪到了一個所謂的團隊餐廳,依然是在山上,導遊叫大家下車吃晚飯,車上都是睡得東倒西歪的人,說不去又不行,一個個都強打著精神下了車。
大半夜的,這個偌大的團隊餐廳像個搭起來的大棚子,此時居然燈火輝煌,全是堵車在山上的旅行團客人。童希貝下車後,只覺得自己頭重腳輕,靠在阿嶽身上,也不知是她在帶阿嶽走,還是阿嶽在拖著她走。
終於在餐桌邊坐下,所謂餐桌,只是一張茶几高的矮桌上,擱了一張圓桌面,大家坐在小矮凳上,都已經餓過了頭,完全沒有食慾,偏偏上來的菜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連原材料都看不太出,萍姐說看著就像是別桌吃剩下的東西匯到了一起端給了他們。
童希貝幫阿嶽盛飯夾菜,她吃了一口炒青菜,生的,立刻就吐了出來。
又吃了一口炒肉片,更離譜了,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