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希貝和唐飛都奇怪地看著他,阿嶽沉聲說:“你先回去,我有些話要對唐飛說。”
童希貝和唐飛面面相覷,阿嶽難得會這麼嚴肅,童希貝不是個胡攪蠻纏的人,當即就拎著包站了起來,說:“唐飛,那阿嶽就交給你啦。”
唐飛應了,童希貝俯身親吻阿嶽的臉頰:“我明天一早就來看你,你好好休息,要聽醫生的話,眼睛癢了也不能撓哦。”
阿嶽笑著點頭,童希貝帶上門就離開了。
她一走,阿嶽就收起了笑,他臉朝著唐飛的方向,說:“唐飛,你過來。”
語氣竟還帶著一絲威嚴,唐飛走過去,在椅子上坐下,有些忐忑地問:“你要對我說什麼?”
阿嶽想起了前些天童希貝對他說的話,她說,自從她與阿嶽從嘉興回來以後,就發現唐飛和彎彎不太對勁。
童希貝覺得原本開朗健談的唐飛,這段時間沉默了許多,而活潑可愛的彎彎,也整天垂著眼睛,愁容滿面。
童希貝問阿嶽:“他倆是不是吵架了?”
阿嶽搖頭:“我沒覺得啊。”
唐飛和彎彎在阿嶽面前的確無異樣,但童希貝還是能感覺到他們之間出了問題,這大概就是女人的直覺了。
童希貝悄悄地問過彎彎,彎彎只是低著頭不說話,童希貝多問了幾句,她的眼淚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轉身跑了開去。
童希貝疑惑地看著她的背影,又望向吧檯,看到唐飛正在發呆,接觸到童希貝的視線,他也轉過了頭去。
現在,阿嶽與唐飛在病房裡面對面,他因為父親的事已有半年沒有和唐飛好好聊天,又因為之前童希貝對他說的事,還有方才童希貝那句無心之言,阿嶽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和唐飛溝通一下。
他說:“你最近是不是碰到什麼困難了?”
唐飛否認:“沒有。”
“你媽媽好不好?家裡都順利嗎?”
唐飛答:“家裡一切都好,我媽媽身體也沒問題。”
阿嶽點點頭,又問:“那彎彎呢?你與她最近怎樣?”
唐飛立時警覺起來,他瞪著阿嶽,說:“我與彎彎還能怎樣,老樣子啊。”
阿嶽靠在枕頭上,淡淡地說:“唐飛,你也27歲了,有沒有做些打算?事業,愛情,親情,都有計劃麼?你年齡也不小了,如果你要出去闖,我一定是贊成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你不用一直陪在我身邊。”
他的話音剛落,唐飛立刻說:“我現在只想要好好經營咖啡館,這是我和你一起從零開始做起來的,也算是我的事業了!”
阿嶽沉吟片刻,點頭:“姑且算做你的事業,那麼,彎彎呢?”
唐飛不語。
阿嶽繼續說:“你與彎彎認識這麼多年了,誰都知道她喜歡你,其實你也喜歡她,對不對?女孩子的青春耗不起,彎彎跟著我們這麼久,你就沒想過與她的未來?”
唐飛愣了一會兒,突然伸手一拍阿嶽的肩,哈哈大笑:“你今天怎麼了?怎麼像個小老頭一樣,幹嗎要說這些?我和彎彎還很年輕啊,未來的事,有的是時間去考慮呢!”
他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夜裡,唐飛在阿嶽病床邊的躺椅上小寐,阿嶽則雙手枕在腦後,仰面發著呆。
他想到了白天參加童希貝同學會時發生的事。
童希貝的那些老同學們講述著各自的職業,有些人工作體面薪酬優厚,卻還要故作謙虛地說自己做得多拿得少,成天加班連週末都沒有,但誰都聽得出來,他語氣裡其實滿是驕傲。
還有一些人,工作確實是普通的,便與周圍人討論著想要升職、跳槽或自己創業,他們細數著公司領導的種種壓榨行為,義憤填膺,語調卻是飛揚的。
他們還談論房價,談論旅遊,談論汽車,談論結婚的成本,談論婆媳關係,談論奶粉,談論孩子的學區問題
童希貝也參與了幾句,嘻嘻哈哈地與幾個女同學說笑,說現在物價這麼高,將來孩子都要養不起。
說這些時,她一直都握著阿嶽的手,她的手又軟又暖,聽到好笑的事,她便笑著靠到了阿嶽身上。
阿嶽只是在邊上靜靜地聽,他突然發現,這些普通人的世界,其實滿有趣的。
是的,普通人。
他嶽明亮的成長軌跡與他們都不同,他從小生活在鮮花掌聲中,輕而易舉地考上大學,隨心所欲地選擇專業,本科畢業後,向他拋來橄欖枝的國外優質大學一隻手都數不過來,他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