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出一絲苦笑,灼華刻意的隱瞞與閃躲他怎會看不出?灼華自幼便跟著他,灼華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表情,他都瞭然於心。以灼華的小心謹慎,怎會忘了與他說沈落辭與徐懷瑾在一起呢?灼華此刻的閃躲,更加應正了楚闌心中所想,灼華必定是知道徐懷瑾的身份的
楚闌凝視著灼華,輕聲道:“那就不必查了。”
灼華應道:“是。”但又覺得不對,以楚闌的性格,知道了青衣男子與沈落辭在一起,怎麼會不查呢?難道說,楚闌已經知道了徐懷瑾的身份麼?
灼華帶著幾絲震驚,抬起了頭。
楚闌看出了灼華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我已經查清了,青衣男子,就是徐懷瑾。”
還是知道了麼
灼華心中苦痛難言,如今楚闌已經知道了徐懷瑾的身份,現在徐懷瑾又有傷在身,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但灼華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道:“怎麼會是一個人?訊息可靠麼?”
“可靠。”楚闌並沒有戳穿灼華拙劣的演技,灼華真的不適合,對他撒謊。楚闌淡淡道:“你的傷既然好了,一會兒就替我走一趟,去柳府告訴柳靜持,徐懷瑾現在就在京都。”
“”灼華沉默許久,才澀聲道:“是我這就去”
灼華轉身想要出門,楚闌卻又叫住了他,“罷了,你還是在這歇息吧,我親自去。”
灼華頓住身形,回頭看向楚闌,楚闌的一雙墨瞳是他看不懂的神色,楚闌淡淡道:“你傷還沒好,又懷疑是柳靜持手下傷的,那麼此刻再叫你去柳府不好,我一會兒還要去宰相府一趟,剛好順路,你好好養傷吧,藥記得按時喝。”
楚闌交代完,就走出了房門,捲起一陣淡淡的風。
即使兩個人都不說,卻也都能感受的到,他們之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這一刻變了
天空是一片清冷的色調,雪霧迷茫,天地陰沉而乾燥,北風一遍又一遍的撕扯著略顯猙獰的枯枝,吹落了一地梅花。冬至,都已經過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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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便又過了半個月,灼華靜靜的站在窗前,看著梅花在天上飄舞,落了滿地,像是永遠也不會融化的雪。
這半個月以來,楚闌經常來看他,卻再也不提徐懷瑾之事,只是詢問他的傷勢。楚闌那邊也再無什麼動靜,他應該已經把徐懷瑾的訊息告訴柳靜持了吧?徐懷瑾,會有危險麼?
煩亂的思緒像是無形的絲線,一層又一層的纏繞住他,不斷的收緊,任他如何掙扎,也擺脫不了這束縛。
今日臘八,王嫻語一大早便進了宮去看望皇后,楚闌也去了宰相府。春節又將至,下人們都忙著去採辦年貨,偌大的楚府一時間顯得格外空落。
灼華不知什麼時候,走出了楚府,等自己反應過來時,已經站在街道上了。
大雪過後,街道是清冷的,落寞中,帶著那麼一抹蕭瑟,鋪滿了寂靜的長街。臘八粥的香氣從街道兩旁的房屋中飄了出來,像是訴說著團圓。心像是缺了一塊,帶著一種說不清的孤獨感,這一切都讓灼華感覺到陌生。
其實他很想去看看徐懷瑾,只是,他不知道徐懷瑾在哪。
他憑著記憶,沿著那天的路線走著,卻離城市越來越遠,越走越荒蕪。
歲月蹉跎,人事滄桑,他還是孑然一身,那條路被大雪覆蓋,已經記不得了。他停住了,因為他不知道該走向何處,這茫茫浮世,居然找不到他落腳的地方。
他就靜靜的站在那裡,任憑清風吹起他雙鬢的殘發,這個世界,竟是如此陌生。
“灼華?”
不知是誰的喚聲,攪亂了他的思緒,他隨著聲音望去,一抹白影站在雪中,見他回過頭,笑著走到了他的身邊,道:“真的你是你!”
灼華就像一個孤獨的行者,偶然看到了葉庭柯,居然會覺得有幾分親切,灼華心中浮出一絲苦笑,自己真的是寂寞太久了麼?
“你也來京都了?”灼華看著葉庭柯,問道。
“是啊,來了有些日子了。”葉庭柯側頭看著灼華,道:“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你是來找懷瑾的麼?”
灼華垂下眼,看著地上潔白的雪花,心中浮現出一絲莫名的惆悵,他靜靜的搖了搖頭,轉身欲走,卻被葉庭柯拉住。
葉庭柯將灼華剛才的神色收入眼底,拉著灼華的手,笑了笑,道:“你真是死要面子!來都來了,他又住得不遠,一起去看看吧。”
灼華躊躇半晌,轉身與葉庭柯走了一會兒,卻又忽然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