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這一半天,我先找個機會,會會這個季蔚琅,餘下的事到時候再定奪,這幾日官府要是還來人,你就往我這邊推,我親自去見。你跟湯大人知會一聲,看看方不方便給我引薦下這姓季的。”
“是。”老張聽完於嘯杉的吩咐,躬身退了出去。
於嘯杉揉了揉額角,端起一邊的熱茶飲了一口,心裡想著,這八千歲倒是還沒有面上有過交道。不過這些年,官場中人,大到一品大員,小至九品芝麻官,他都多有結交,八千歲的大名自是聽過的。以往有事需要八千歲幫忙,也曾託人送過重禮,打點過,八千歲還回過帖子,說是有機會相見,願意結交他這個朋友。只是後來到處奔波,也沒太往心裡去。
官場裡的人認識的多了,多結交些達官顯貴不是壞事,但是也並非各個都必須去諂媚奉承。於嘯杉這些年,早就明白了這裡的道道,一是有錢好辦事,二來,你誠心待人,別人必也以誠待你。這是官場和商場上亙古不變的真理,只要拿捏好尺度,以如今自己的身份和實力,倒是在哪裡也都能吃的開的。
稍稍收拾了下自己,一路勞頓,於嘯杉歪在床邊淺寐,也不過睡了幾刻鐘的功夫,聽見屬下來報,說是門外有人求見。
於嘯杉揉了揉尚有些酸澀的眼,蹙眉問道:“誰呀?”
“不認識,是個年輕的公子,只說是慕三爺名已久,聽說您來了定要見上一面,三爺,要不我去給您回了吧?”
於嘯杉沉片刻說道,“前廳備茶吧,我這就過去。”
伸了個懶腰,舒展了下身體,於嘯杉暗忖道,這來人估計是跟季家那公子脫不了干係,只是不知道來意為何,這會兒看來言語既然還算客氣,倒也未必是惡意。
於嘯杉步入客廳,便見到個風度翩翩的青衣公子,正在低頭優雅地舉著茶杯,用杯蓋撇著漂浮的茶葉,輕晃著頭,吹著杯中茶水。於嘯杉大步走進,朗聲說道:“在下於嘯杉,敢問公子貴姓大名,前來尋在下可有何賜教?”
青衫男子抬起頭,眼裡亮光一閃,“於三爺,在下只是慕三爺大名已久,一直無緣相見,今日聽說三爺來了此間,特來拜會,若蒙三爺不棄,想跟三爺交個朋友。”
“公子太過客氣了,在下也不是什麼達官顯貴,文人墨客,哪還有什麼名不成。而且於某生平最喜歡的便是結交朋友。敢問公子怎麼稱呼?”
“小弟姓季,名蔚琅,三爺該是年長在下幾歲,您就稱在下一聲老弟就好。”
於嘯杉濃眉微挑,“季公子,不知您和京裡來的季大人可有什麼關係?”
自稱季蔚琅的青衫男子微微一笑:“三爺原來知道在下,那看來小弟此來還不算唐突。”
於嘯杉做了個請的手勢,倆人分賓主落座,於嘯杉眼神銳利地看著季蔚琅問道:“季大人,那您此來找於某,是公事還是私事呢?”
季蔚琅朗聲一笑:“三爺,小弟此來確實是為了結交您這個朋友,在京城的時候,便時常聽人家說起您,只是您近日裡也不常到京城走動,所以也一直無緣得見,這幾天在樊城公務,才知道,這裡的生意也是您的,而且聽聞,今天您到了,小弟趕緊便來登門拜訪。”
於嘯杉面帶微笑,語氣裡卻透著些喜怒不辨的淡漠道,“能在樊城和季大人相見,倒是都拜季大人所賜呀。”
季蔚琅聽完這話,倒是也不尷尬,笑著回道:“這樊城和周邊的災民確實需要三爺家的米行賙濟賑災,我來此之後便打聽過,這方圓一片所有的米行全是三爺的買賣,即便不是,也賣的是三爺家的米麵。所以賑災一事,還必須三爺出面。另外正好趁機能和三爺一見,倒也是小弟的私心了。”
於嘯杉緩緩啜著杯中茶水,研判地看著面前的季蔚琅,此人面若冠玉,目似繁星,鼻直口方,一副硬挺俊朗的好容貌,此時唇邊笑容頑皮、不羈,眸子裡卻透著一股熱切的真誠。一見之下,讓人倒是沒有絲毫惡感,不似想象中,官家子弟的飛揚跋扈和不學無術的模樣。
想著於嘯杉的神態便也逐漸地鬆弛了下來說道:“那季大人看這樣可好,我聽老張說了,您這邊想要把米行的存糧盡數買走,可是在下的生意還要做,不能空了糧倉。您看在下有兩個主意,您覺得那個更好一點,值得采納,可好?”
季蔚琅點頭道:“三爺但說無妨,您說的主意一定是最好的。只是三爺若是不棄,您稱呼小弟蔚琅便可。這大人的稱呼,聽著便這麼生分,小弟與三爺一見如故,還想著能跟三爺攀上這個交情。”
“蔚琅說的見外了,你是萬歲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