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修一腔鬥志,瞬間去了一半,特別是看到這柔軟纖細的手指,拉住他黑色衣袖的黑白對比,他的心就軟了一半。
他低下頭,嗅了口縈繞在他鼻尖的清甜味道,調整了下自己的表情。等他覺得自己沒那麼像要殺人的臉時,才轉過了頭,低低地問了句。
“怎麼了?很快就結束了。”
嗬,這口氣,就好像對面的關衛澤是一隻擾人的小飛蟲,他隨便就能一把捏死,完全沒懸念。
關衛澤的臉明顯僵硬了。隱隱透著憋屈的怒火。
易濛濛皺了皺眉,“這是雙人配合賽,好不好?”可不可以問問她的意思啊?大男子主義!
安修看她有些惱怒的模樣,摸了摸鼻子,卻是嘴角掀起一個弧度,“好好,配合。待會他倒下之後,最後一擊就交給你,隨便你發揮。”
易濛濛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都倒下了。我還發揮什麼?鞭屍嗎?”
噗,對面的關衛澤雙目都噴火了。
奶奶的,就算他是輔助系,也不帶這樣的,待會誰躺平還不知道呢!鄙視人,也不能這樣啊!
一邊抽泣哽咽的林菱,都快要把自己的衣角給撕碎了,瞪著易濛濛的樣子是恨不得吃了她。
反倒是之前扔了一堆垃圾下來的觀眾們,看得是津津有味。這對夫妻就跟個人形移動嘲諷器一樣。這仇恨值拉得牢牢的。
“那你想怎麼樣?我打一下,你打一下?”安修感覺自己過去的三十年生活裡,從來沒這麼遷就過。
他已經糾結上了,待會到底要用幾分力氣呢?要是一下子就把關衛澤給打暈了。那易濛濛就不依了,要是把關衛澤直接給凍成冰棒,估計易濛濛也不會滿意。
女人,就是麻煩!
安修看著關衛澤的目光更加不善。心想都是這個小白臉整出來的事情。安安靜靜地上來就開賽不就什麼事都沒了,說了一堆廢話反而激起了易濛濛的興趣。
觀眾們都不知道怎麼評論了,還你一下我一下。虐菜也不是這麼虐的啊。
“我們答應他!”易濛濛杏眸瞪了眼安修。
她聲音不大,但仍舊透過擂臺邊上的傳音器,清晰地傳到了整個比賽場地。
不管是藍靈的選手席,還是凌飛的選手席,還是整個廣場之上的觀眾,都聽得一清二楚。
但所有人都跟此時的安修一樣,又問了句,“答應什麼?”
答應跟關衛澤比賽回答問題?答應跟一個能讀人內心的人比賽你猜我猜?
是他們聽錯了,還是她腦袋進水了?
安修的眉毛掀了掀,很快發現這小女人的表情很認真,一點都不像開玩笑,“待會輸了,不會哭吧?”
他知道她的能力,藍靈的人也都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瞭解是另一回事情。
單就如今寫進記錄的關衛澤讀心術,按照官方統計,成功正確率高達95%。易濛濛的呢?沒人統計過。
讀心術,跟占卜術,顯然不是可以放在一起比較的東西。
所謂讀心,就是說一個人只要控制不住思維,任由大腦運轉思考,就會被讀心者讀到軌跡。而占卜,顯然對人當前的內心,當前的所想無法知曉,至少無法準確地知曉。
就這點,安修瞭解得比其他人還多點,畢竟當年他催眠易濛濛,還曾經獲得過她一小部分力量。他很清楚,易濛濛的這種力量,只能模糊地看到某個人某件事的一部分軌跡。
占卜,並不是萬能的,更不是巨無細漏的。
但是,安修從易濛濛臉上,沒找到任何試探的表情。她想贏,壓根沒想過要輸!
千年傳承的易門,她不可以輸,也絕對不會輸!
易濛濛站出來,並不是為了出風頭, 而是這些天不斷上門的人讓她認清了一個事實。
這五千年的未來,缺失的這塊易經大道文化,早就讓人失去了對這部隗寶的敬重。她靠著藍靈逐漸的嶄露頭角,積攢了大量人氣,引得無數人探尋聯絡甚至親自上門。
但真正懂得易經的沒有,真正懂得風水問卦一道的也沒有,她有一種雞同鴨講的悲切。
來的人,都滿意地走了。來的人,都仰望著她。
可她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先前為了養家餬口她還沒什麼感覺,可如今她一邊數著錢,一邊卻是在嘆氣。
她明明是一代易門傳人,明明是掌握了乾坤一元、陰陽相倚的世間至理,可偏偏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個什麼基因突變的靈師,偏偏以為她突然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