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嫩末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母親一身潔白的聖裝,渾身散發著太陽般的光輝,母親朝著她微笑,眼裡卻流著淚,她使勁的朝母親揮手,可是母親卻一直後退,慢慢的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光芒萬丈的明亮,突然就變成了一片黑漆漆的黑暗。伴著黑暗而來的是生不如死的痛苦折磨。
骨頭一塊塊的碎裂融化,又一塊塊的磨合重組,血液一點點的揮發凝固,又一點點的迸裂流淌。
無數次痛的昏迷,無數次又痛的意識清醒。
腦海裡已經不再有希望絕望、生或死這種字眼,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是否在地獄裡,偶爾有那麼一絲人性的意識,母親含笑帶淚的臉就浮在眼前。
突然有一天,眼前的黑暗像是被推開了一條縫,這條縫由小變大,縫隙外是眩目的陽光,一個人站在她面前,因為揹著陽光,嫩末看不清他的樣貌,只含糊的朝著那人喊了一聲,“媽!”
“嫩末!”眼前的人飛快的俯身到她眼前,聲音喜悅無比。
這是王子皓的聲音。
王子皓三個字出現在腦海的時候,關於王子皓的記憶就一點一點的出現在了腦海裡。
腹腔裡突然就火燒火燎的,好想要喝點水,嫩末乾乾的嚥了咽,一個盛水的杯子就移到了嫩末的唇邊。
水甜絲絲的,應該是溶了蜂蜜在裡面,嫩末抿了幾口,這才覺得通身舒暢了許多,她抬頭朝王子皓感激般牽唇算是笑,想開口說話,張了張口,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想來她應該昏迷了很長時間,不然嗓子不會成這樣。
“別說話。”王子皓伸手捂住她的嘴,“別說話,對嗓子不好,等恢復了精神氣再說話。”
嫩末點點頭,艱難的指揮著五官朝王子皓做出笑的表情。眼梢卻打量著周圍,她是在一個院子裡的躺椅上,現下真是日頭**的時候,嫩末微微一抬眼,就覺得那陽光把她照的有些眼睛疼,她下意識的扭頭閉眼。
“是陽光太烈了吧,我抱你回去。”王子皓把嫩末抱起,朝屋子裡走去。
王子皓的手也不知是怎麼抱的她,手和胳膊把她的脊背硌的極疼。
嫩末還不能動,就像是個高截位的癱患者一般,明明思緒清明,可身體卻像是不屬於自己,沒有任何的知覺。
她該不會真變成了高截位的癱患者吧。
努力的想了想,終於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好似自己是被那隻獸性十足的霸龍從背上使勁的晃了下去,糟糕,肯定是摔下去的時候撞到脊椎變成了高截位癱瘓。
這種想法被她自己反反覆覆的確認了幾遍,嫩末突然就有種想絕食而死的衝動。
她還以為自己說不出話是因為昏迷太久,看來並非如此,分明就是癱瘓所引起的。
末著覺過家。王子皓這幾日和她同床而睡,她的身體被王子皓摟在懷裡,渾身上下都被王子皓的身體硌得不行,她很想告訴王子皓再被他這樣抱下去,身體遲早會被硌的長瘡,偏喉嚨裡什麼聲音也發不出。
人一有心事就無法睡著,嫩末徹夜徹夜的失眠,徹夜徹夜的張口運氣想讓自己說話,徹夜徹夜的試著除錯呼吸好感應身體的存在。
堅持了幾天幾夜沒有半點的功效,白日裡王子皓喂她吃飯的時候,瞅著王子皓端著碗靈活自如的手,嫩末眼眶一軟,憋了幾天的眼淚就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怎麼了,是不是羊羊趁我不在時欺負了你?還是霸龍又偷偷嚇唬你了?”王子皓忙掏出絹子為嫩末擦拭眼淚,臉色陰沉無比,“肯定是羊羊這丫頭怠慢你,明天我就將她處理掉。”
羊羊才沒有怠慢她,羊羊侍候她就如同侍候自己的孩子一般盡心盡力,所以嫩末忙吃力的搖動頭部。
“那是怎麼了,乖,好端端的不要流眼淚。”
嫩末有心想說:我這個樣子了都,渾身上下沒一處屬於我自己,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我們之間不過是幾夜情的交情,你又何必這樣盡心盡力?久病床前無孝子,我癱瘓十天半月你或許還會盡心盡力的照顧,可若是半年一年甚至十年呢,我不想被你們厭惡拋棄,所以能不能趁現在給我吃點藥讓我安樂死,最起碼我閉眼的時候還能微笑。
她什麼都說不出來,身體不能動,聲音說不出,求生不能求死不成。所以眼淚流的更多更快。
“難道是我喂的粥太熱的緣故?”王子皓自言自語的低頭嚐了一口碗裡的粥,熱乎乎的正好啊,他想不通嫩末是因為什麼,便一臉詢問疑惑的望向嫩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