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她又不是小孩子。
反應過來以後,鬱好的火氣也上來了,一屁股沉沉的坐下去,喝了口水,語氣有點衝的說:“姐夫,你怎麼在這裡?你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已經是成年人了,你大半夜的突然出現,我很尷尬,你知道嗎?還有,你什麼時候走,最近小區丟了兩輛車,地下車庫晚上是要封的,吃過飯以後就走吧。”
舒健昔的臉色一下子沉下來,“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兒?你以為我願意來?第一,是你姐姐打電話給你打不通,而且最近小區遭小偷,怕你有事才拜託我來的。第二,我想跟你說,你姐也想和你說,也得能說上才行,看來在你眼裡電話就是擺設吧。第三,這房子我是我買的,戶主是我,我在我自己的房子想住到什麼時候就住到什麼時候,這你也有微詞?”
鬱好想想也是,人家也許並沒藏著什麼壞心。不過,這都怪舒健昔,他挺煩人的,身為準姐夫老是如狼似虎的盯著她,隔誰誰不藏著一份心?但是今天這事兒她也確實理虧,手機沒電了,說好了放學回來要和鬱安葉報平安的,也給忘在腦後了。
索性不作聲了,低頭和舒健昔一塊把飯盒開啟,默默的吃。
舒健昔剛才還陰沉著一張臉,不知怎麼的多雲轉晴,還給她夾了幾筷子菜。他說話聲音一向有點低啞,格外好聽,“嚐嚐這個,應季菜,按點放,上次你沒吃到。還有這個,我看你上次就很愛吃。還有這個,你不愛辣,我特意囑咐放的燈籠椒。。。”
鬱好被這聲音蠱惑,有點恍惚的想起某個人。
待仔細分辨對方話裡內容時,嗆得劇烈地咳嗽起來,這個打著準姐夫旗號對她獻殷勤的舒健昔肯定不是好人!
你說沒事兒吃飯,不注意自己老婆吃什麼,卻把小姨子吃什麼不愛吃什麼記在心裡,這種人是不是有病?你說誰沒事兒用眼神調戲好幾回小姨子,這人是不是變態?
鬱好心裡的厭惡之情簡直溢於言表,又不敢發作,生怕把對方惹毛了,來個劫色害命什麼的,忍一忍吧。看來一會兒睡覺枕頭底下還得備個電棒,以備不時之需。
這事兒要不要告訴大姐?
說不好是她挑事,婚禮在即,別因為她幾句話拆了一對夫妻;不說呢,又怕大姐以後吃虧。
越想越糾結,本來就一大堆的事兒讓她煩心,現在更是堵得慌,狠狠的嚼著舒健昔夾過來的冬筍,望著對面笑得特別好看的舒健昔狠狠瞪了一眼。
舒健昔一愣,似笑非笑的漂亮眸子裡添了抹促狹,笑意更深了。
鬱好吃不下去了,撂下筷子,蹬蹬的跑去洗澡。
誰來告訴告訴她,她這個準姐夫怎麼這麼煩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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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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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跑了一天,坐車坐到想吐,實在是累,身上味道也不好聞,剛才回來的途中還想著回來一定要泡泡澡給自己解乏去味。
大姐家的衛生間也不大,黑白相間的防滑磚,開門左手邊一面雕花半身鏡,一張大理石流理臺,歪歪斜斜地放著三個人的洗漱用具,旁邊站著筆直的花灑,浴室門右手邊靠裡是抽水馬桶,還有一隻中小型浴缸,鬱好躺在裡面剛好伸直腿。
熱水器插頭居然是插著的,是她昨天忘記拿下來了嗎?不管了,設定好溫度,就把衣服一脫窩進浴缸裡泡起澡來。
鬱山的病從十年前起就像焚燒爐一樣,燒掉大把大把的錢,那時候鬱文文還在,鬱家雖然是強弩之末,治病的錢仍是照給不誤。後來,鬱南懷入主鬱家,就斷了鬱山所有的看病資源,她求了很久很久,鬱南懷也無動於衷。她便不再求了,每個月從自己的零花錢裡一點一點攢,大姐雖走得乾淨,但想必是知道鬱南懷的脾性,不定期會給鬱山打錢治病,二姐得知情況的時候回來過,見她可憐每個月都會適當匯些錢,三姐早就沒信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這麼多年,一個人堅持著守候在鬱山身邊的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
其實,這麼多年,守候在她身邊的親人又何嘗不是隻有鬱山一個人呢?
但是現在,如果要是維持現狀的話倒還好,眼下又要手術,她上哪兒去籌這筆錢。如果賣血賣腎能籌錢的話,她立刻就能去。這麼久的堅持,守候一個活死人對鬱好來說已經不僅僅是親情,更是一種信仰和依賴。
如果有一天,爸爸不在了,世界上就真的沒有一個人是真正愛她的了,那她賺的錢,上的學,驕傲,自由,統統沒有意義。
為什麼沒意義?
你理不理解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