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的模糊剪影。畢修伸出夜光珠向下照了一段,光芒只伸展了大約三米遠,更遠的地方,就陷入一團漆黑。
李正低聲對畢修說:“我感覺我被活埋了一樣。”雖然,三個人都看不見更遠的地方,但是聽覺是不會錯的。李正的聲音在這個空間裡撞擊出很遠的回想。這就說明前方的通道有多深遠了。於是,在漆黑裡,江蘭若抱緊了李正。而李正和畢修都變了神色。
畢修緊閉著嘴唇沒有說話。不過隔了兩天,他對這個地下迷宮式的建築的感覺竟然又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充斥著濃重的腐肉的臭味。這種味道,連王先生也燻得一陣眩暈,兩手急忙撐住地面才沒有陪著畢修一頭倒栽進那個坑洞裡。不過,王先生也感覺到,手下的地面青磚也有了濡溼。王先生說道:“難道是有鎮民不怕死,混進地道死在下面了嗎?”
畢修舉起珠子四下看了看,說道:“我沒發現屍體。不過,我敢保證,這就是臭肉的氣味,跟劉大德身上發出的味道一樣!你們是不是把殺死的傀儡,都扔進這裡了?還是——”他沒有說下去,只是用珠子到處照著,但是畢竟看不見。他想說的是,你們是不是把騙來的犧牲品中那些不肯聽話的,都囚禁在這裡,讓他們慢慢餓死?畢修並不討厭王先生。
他認為,王先生起碼做到了一點:是一個守信用的人,起碼比龐建貴守信!他努力去做一切一個邪夢鎮2把手能做到的事,來挽救這個不該存在的鎮子的末日。
畢修根本不在乎邪夢鎮的存亡。不過,他自認,比起龐建貴,看到王先生如此努力,為了鎮子,如此卑微忠誠地執行龐建貴的一切命令,為了鎮子甚至可以做那些他本人完全明白傷天害理的事情
☆、地府之門(2)
畢修根本不在乎邪夢鎮的存亡。不過,他自認,比起龐建貴,看到王先生如此努力,為了鎮子,如此卑微忠誠地執行龐建貴的一切命令,為了鎮子甚至可以做那些他本人完全明白傷天害理的事情
畢修心中那種被欺騙,被挾制,被強迫,被損傷尊嚴而產生的怒火,平息了起碼一半。
還剩下一半,化作了為他自己求生的動力。
如果不是王先生,畢修可能不顧自己生死,甚至也不顧李正,來個玉石俱焚。在白姑廟裡,他就在一半瘋狂的狀態裡,縱火燒燬了整個地下洞窟。如果不是混亂中正好碰到逃生的水下通道,畢修就會在那裡烤成人幹,從此再也沒人知道他畢修的最後下落。
但是,他可憐王先生,也尊敬王先生。這是一個對世界,甚至對自己的生命都無牽無掛的人對另一個為了所愛的一切垂死掙扎的人,所表達的尊敬。
王先生卻明白他的意思,說道:“這怎麼可能?傀儡如果沒有死在外面,死亡的傀儡,在邪夢鎮也不會被浪費的。”
他的意思,自然是指死亡的人,被當做食物給鎮民們分吃了。
畢修不再說話,舉著珠子往前走。李正看看前頭深邃的漆黑,對2號說道:“王先生,把江蘭若留在上面吧。她很害怕。”
王先生立刻說道:“留在這裡,她會更危險!如果被鎮民們發現了她,你知道他們如何處理她?而且必須有江蘭若的保護,你們才能到達那個極深處的大廳!”
畢修明白他的意思。江蘭若必定跟那個壓在神樹下的女人有血緣的,或者某種無法用常識解釋的聯絡。只有這種聯絡,才能讓正處在變異中的地底迷宮,為他們開啟道路。
好可恨啊。
現在,江蘭若,成為他們唯一的生命線了!畢修心中充滿了無力感。但是他對於江蘭若和那個樹下的怪女人見面後會發生的事情,又充滿了期待。
兩個男人,畢修在最前帶路,李正殿後,江蘭若夾在中間,三個人依靠著明珠的柔光,慢慢向下移動。
畢修記得自己在樹根裡埋著的時候,這裡是很成規模的一套建築體系。根鬚自動形成了通道和階梯。
那種階梯,當時由於有充足的照明,雖然畢修只是在被拖出去受刑的路上,看到了地下通道的情況,但是也足以讓他看清楚階梯的構造和質地。
那些階梯都是細密堅韌的根鬚糾結而成,極為牢固,踩上去紋絲不動。唯一的問題,應該就是怕火。但是在地下照明的,原本全部是電力系統,沒有一點火種。
在邪夢鎮,根本不需要舉火做炊。所以,整個邪夢鎮,想找出一點明火的火種,都十分困難。
左右的牆壁和頭頂的天花板,也密密匝匝地覆滿了黑色的根鬚,在燈光直射下,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