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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號搖搖頭。那鎮長說道:“我的身體,是不敢見太陽的。我甚至不能見到火光!“
2號接著說道:“一旦見到光,他的病情就會加重。首先是全身的面板,都開始潰爛。我們用了最好的藥物,也無法改變他的這種體質。他只能生活在地底。不然的話,你想,誰願意把這麼豪奢的宮殿,建築在地下?“
畢修不懂醫學,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見光就全身潰爛的怪病。醫學上確實有一些疾病是畏光的,但也不至於到了危及生命的地步。
聽了2號的解釋,那鎮長哭泣著說道:“是的,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要一接觸陽光,我就感到我整個身體象融化了一樣!你們看看,我的頭髮,就是以前實在忍耐不住,到地面上之後,剛接觸到正常的空氣,我的面板就開始轉色,隨後就開始潰爛!”他無聲地流著淚。
☆、生不如死
一旁站立的李正,搖搖欲墜,那表情就跟看到了他自己的噩夢一樣。
畢修閉緊嘴唇,過了一會兒,問道:“鎮長,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得這個病,有多長時間了?”
鎮長停止了哭泣。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悽切地說道:“你問這個做什麼呢?”
畢修說道:“說吧。”
鎮長盯著畢修看了片刻,說道:“十五年了!自從我進了這個鎮子之後,得了這個病,已經整整十五年了。”
畢修點頭:“是的。比起你來,我和李正,真的很幸運。”他掃視了周圍的各種珠寶珍玩,說道,“真可惜啊。這些,全都是你的。如果你象我們這樣健康一天,你簡直比皇帝還要幸福啊。”
鎮長的眼睛,幾乎瞪出了眼眶,那是一種惡狠狠的,又十分絕望的眼光。他說道:“你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想說什麼?”
畢修說道:“鎮長,稍安勿躁。太激動的話,我恐怕對您目前的健康狀況不好啊。我是真心實意地為你擔憂!”
從傳聲器裡,發出了幾聲尖銳的笑聲,那聽起來,更象是一種動物的吠鳴,因為,在鎮長的臉上,肌肉完全沒有任何牽動!
在鎮長的身上,還連線著管道,把流狀的食物,送入他體內。想來,鎮長現在,連咀嚼和吞嚥都十分困難了。腹部也連著一根管子,以排出排洩物。
畢修可以理解他的痛苦。畢修認為,其實鎮長根本不願意大費周章地用這種方法活著。如果可以,他會果斷選擇自己扯斷身上所有的管子,把自己餓死,憋死。
人最大的杯具,就是有自殺的念頭,卻沒有自殺的能力。
不過畢修很難理解這人怎麼會得這種怪病?也許,這應該屬於全身性肌無力,而且已經到了晚期。
病情繼續發展,或者連他的心臟也無力跳動,腸胃也無力蠕動——那時候,他就可以解脫了。
但是,偏偏他的大腦,卻依舊十分清醒。他雖然表達不出笑容,但眼神裡惡毒的諷刺意味是明顯的。畢修知道他心裡所想:你不是為我擔憂,你是為你自己擔憂!畢修承認,自己的擔憂有五分之四是為自己和李正。他唯恐鎮長真的在這種不適合的時機解脫,那丟下他們在這個邪夢鎮,後果會怎樣呢?畢修也不知道。但是根據鎮民們的說法,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鎮長說道:“畢修,如果不是還需要你給我出點力,我恨不得讓你也和我一樣,在這裡生不如死!”說完笑了幾聲。
畢修說道:“省點力氣吧,鎮長,我都說了,太激動對您的身體不好。”
鎮長說道:“畢修,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只知道你是個賣畫的窮酸,可沒聽說過你是醫護人員!”
畢修不想繼續跟他浪費時間,外面的形勢,經過這麼長久的奔波,不知道已經變成了什麼事態。本來,上午十點,是舉行大典的時刻。但是,現在,江蘭若在他們手裡,大典是決計舉行不了了。後果會是什麼?鎮民們會如何對待如此重大的祭典被拖延?畢修現在已經無心去考慮。他認為:如果這一招真有用,江蘭若不會那麼便宜就讓李正帶走;當然,也不排除其他因素。
畢修說道:“鎮長,我只是對您在這裡得病的原因感到好奇。“
☆、傳奇人物
畢修說道:“鎮長,我只是對您在這裡得病的原因感到好奇。“
對方的白蘑菇一樣鬆散蒼白的臉上,一雙眼珠透出仇恨的火花:“你嘲笑我?“畢修對此並不在意,甚至漫不經心。對於這種長年的病人來說,尤其是大腦還清醒的病人,仇恨一切人的幸福,不足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