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防,幾乎驚叫起來。他確實沒有想到,在整個街道上會有人從背後拉住他的肩膀。畢修也嚇了一跳。
但是李正和畢修都忘記了,在邪夢鎮上,除了他們二人,還有一個其實並不屬於邪夢鎮的人——劉大德。
劉大德巨力驚人,身強力壯的李正竟然無法掙脫他的手掌,身不由己地轉過來,面對著劉大德那張痴呆的胖臉,還有那殘破了三分之一的腦袋。
劉大德的臉都變了顏色了,整張臉在發胖。在整個邪夢鎮,都找不到一粒米,現在,連那種具有麻醉作用的果實也吃不到了。李正當然不會天真到以為劉大德真的發福了。
他從劉大德身上,嗅到了一股爛肉發臭的氣味,一陣作嘔。他極力扭動肩膀想掙脫,離開劉大德遠一點。但無用。他越是掙扎,劉大德就跟小孩子一樣,越是把到手的玩具抓得牢牢的,唯恐失去。
李正終於放棄了努力,忍住噁心,對劉大德說道:“放開我,劉大德!我要去找江蘭若!”
劉大德肥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一張嘴,李正恨不得乾脆昏死過去更好一點:太臭了。一邊的畢修乾著急,卻毫無辦法。對於這種大腦受創的痴呆,你越是強迫他順從自己的意志,他就越是瘋狂。而且劉大德身上的屍臭,也讓畢修心驚膽戰。
劉大德是死了,絕對是死了。但是他怎麼還能這麼活蹦亂跳?
劉大德黑腫的嘴唇裂開,露出了已經爛光了牙肉的牙齒,口齒不清地對李正說道:“為什麼只剩下你們兩個人在這裡啊?為什麼呢?街上的人為什麼不出來啊?我一直在找人,好難過啊。”
他連舌頭都在滴著臭液,劉大德真的是已經開始腐爛了。到底是什麼,支撐著這具屍體在活動?
不知為何,李正看著面目全非的劉大德,心頭突然湧起一股酸楚。
劉大德是無辜的,他是受害人。在父親莫名死去的那個深夜,還是少年人的劉大德,必定看到了什麼可怕的場面,以至於十五年裡,他無時無刻不在尋思著報仇。
現在,李正相信,當年,劉家和於家的慘劇,必定和江蘭若母女確實發生過什麼聯絡。只是他不願意去想。
十五年裡,所有的人,都把劉大德當做是瘋子。連他最後突然跳樓,也被當做是精神病爆發的跡象。
想起小時候,自己和劉大德偷偷摸摸,一起去郊區小河邊捉蝦米,釣魚的情狀,李正深感世事難料。
他柔和了聲音,畢修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對於李正這種更習慣於動拳頭的人來說,實在難得。李正說道:“大德,你好好的,幹嘛抓著我不放手呢?難不成我還會丟下你跑掉?”
劉大德咧嘴嘿嘿笑道:“我就覺得你小子跑得挺快的。你一直都跑得很快。”
李正脊樑上流下一股冷汗。畢修還不覺得,但李正卻知道,這還是中學時,學校運動會上,李正在男子長跑中奪得全校冠軍時,劉大德對他說的。
☆、腐爛的劉大德(2)
李正脊樑上流下一股冷汗。畢修還不覺得,但李正卻知道,這還是中學時,學校運動會上,李正在男子長跑中奪得全校冠軍時,劉大德對他說的。
劉大德並非失去記憶,而是由於大腦受創嚴重,記憶混亂了。
李正溫和地拍了怕劉大德浮腫的胖手,說道:“大德,我不會跑的。你沒見我昨天夜裡追你追得好辛苦嗎?我就不明白了,以前你根本跑不過我的。怎麼現在你總是贏了我?”
劉大德慢慢鬆了手,嘿嘿地笑著,臉上的肥肉綻開來,但是在邪夢鎮這個連蒼蠅都找不到一隻的地方,腐肉當中卻沒有翻出令人噁心的蛆蟲。這叫李正鬆了一口氣。
劉大德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說道:“你當然跑不過我啊,我跟以前不一樣啦。我有主人幫助我。”
畢修知道李正急著去找江蘭若,深怕他受不住劉大德這個傻子的糾纏,突然發作起來。沒想到這個粗漢也懂得權衡。當下,李正一把拉過劉大德,到了街邊,兩人一起在人行道的路牙上坐下,李正問道:“主人?是江蘭若嗎?”
劉大德拍手說:“對啊對啊,就是她啊。”
李正看著劉大德歡笑的痴傻表情,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他對畢修說:“我真不敢相信,蘭蘭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可怕。她以前明明是那麼膽小可愛的孩子。”這比江蘭若死去,更叫李正揪心。
畢修事不關己,自然考慮冷靜得多,他說道:“這不是江蘭若變化的問題。劉大德變得力大無窮也跟江蘭若沒任何關係。我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