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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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歷流觴站在那裡,看著凌微笑蒼白的從他的面前晃過去,視而不見,那削瘦的脫了形的臉上,那雙眼睛大得那沒有神采,空空洞洞的,好似下一時就會死去。
他早就知道凌微笑是凌天生的親生女兒,頭髮的DNA比對讓一切真相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
可是,真的會心疼,對凌天生的恨,也完全沒有辦法再放到凌微笑的身上來,這個女孩子吃過的苦,絲毫也不亞於自己吧。
那小小的肩膀,過早的承擔了完全不應該屬於她的苦難,然後,最後一根稻草下來,終於把她壓毀!
突然,很想抱抱她,將她護於自己的羽毛之下,替她擋住所有風雨,愛護她,寵溺她,想看到她真正幸福的笑容。
歷流觴緊緊的握住拳頭,控制著自己的心緒,他如同明白自己的驕傲一樣,明白凌微笑的驕傲!。
凌微笑,無魂野鬼一樣,晃晃悠悠走到轉角處,身子一軟,哇的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來。
怒火攻心,她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
歷流觴再也控制不住,衝過去,將她抱起來。
凌微笑身子軟著,抬頭,看著他,對他說了一句:“家人好可怕!”一字一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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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小嬌同學麻利的替凌微笑掛水,一邊罵歷流觴:“你要把這個丫頭折騰死啊。三天二頭帶傷來醫院,上二次是外傷,這次敢情好,直接是內傷,我說,這些病歷我都影印著留著,以後可以告你!”
歷流觴不申辯,他不在乎安小嬌怎麼看自己,只是擔心地問:“她沒事吧!”
“沒事,正常人吐血怎麼會沒事。要不你吐幾口給我看看。”
歷流觴皺眉。不說話了。
凌微笑看著窗外,很久,好似根本沒聽到他們在吵架。
閉上眼,她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水滴一點一點,帶著藥力,輸入到凌微笑的細細的血管裡
大概二個小時,水吊完了。
歷流觴扶著凌微笑起來。然後蹲下身子,替她穿鞋。
凌微笑低頭看著他,這個男人,連這樣卑微的姿態都能顯示出與眾不同的優雅來,似他在做一件極為高尚而神聖的事情一樣。她淡淡笑笑,這個男人,太壞,或者太好,總之,她要不起!
凌微笑突然問:“你答應過我的一件事,現在能替我辦嗎?”
歷流觴沒有想到她現在會有這一問:“當然,什麼事?”
凌微笑反問:“我想要一間房子,大概多長時間可以辦好。”
歷流觴道:“如果是現房,錢交了,今天就能拿到合同。但房產證要等一段時間才能辦好。”
凌微笑道:“你替我把我原來住的那間房子買下來了吧,那個房主要脫手。”
歷流觴打了電話。過了一會兒道:“成。如果快的話,下午房產局下班前就能拿到過戶契約了。”
凌微笑不說話了。
“一直沒吃東西吧,我陪你去吃點東西!”歷流觴照顧別人起來,又體貼,又強勢!
凌微笑點了點頭。跟著歷流觴一起走向電梯,二架電梯中間掛著免費電視,上面正在播新聞,今天是四月四號
凌微笑淡淡的劃過一句,歷流觴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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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餐正式的象是致喪!
空曠的餐廳裡巨大的植物後,有一個年青男人彈著吊魂一樣的哀樂
凌微笑不明白為什麼這種慘兮兮的氣氛會被人說成是高雅。她只是能猜測到西方人得胃病的一定是因為這比化學原料還要劇毒的鋼琴曲!
凌微笑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刀叉來做最合適的切割!只需要掃一眼對面特別和她定製了一樣的菜餚的歷流觴就能清楚的知道。可惜,對於西餐,她並沒有太好的胃口。
只是茫然的叉了些不需要切割的配菜放入口中。
歷流觴將盤裡的切割完畢,然後,優雅的與她交換了盤子。並舉杯,示意,她喝上一二口。
頂級香檳,最最適合心緒不好的女性,那醇厚的甘美,能讓痛苦的心緒似金黃色的酒泡一樣發散開去
凌微笑舉起杯,傾斜杯壁與歷流觴輕脆一碰,低頭,輕啜了二口,然後,閉上眼,將那一杯喝乾。
歷流觴笑笑,替她滿上。很多女孩子初識香檳,都會深深迷戀,不知不覺中就會喝多了。他覺得凌微笑需要醉一醉,睡一睡,醒來,自是新的一天,新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