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其實她還是帶了點僥倖的心理的,可上面明晃晃的“已婚”兩個字將她打得抬不起頭來,差點喘不過氣。
“我也是”林紓終於喘過氣來,“今天才知道。”
“是他搞的鬼?”盛維庭說,“真不知道他是真蠢還是故意裝蠢,所以你和他提出離婚了嗎?”
林紓點點頭:“可他不同意。”
盛維庭緩了緩,坐下來:“所以他想幹什麼?難不成他還想把你回收?”
林紓沒有說話。
“林紓你該不會告訴我你已經答應了吧?”盛維庭說,“我以為你已經沒有那麼蠢了。”
她反駁得很沒有底氣:“我沒有”
“林紓,所以你能告訴我你究竟想幹什麼嗎?你是看不起我,所以根本就沒有想過和我求助是不是?”盛維庭有些怒意,“你寧肯去求助那些愚蠢的人,也不願意求助我?知不知道這讓我的自尊受到了很嚴重的傷害?”
林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解決,也不希望將他拖入這件事中,她以為那是最好的。
可有時候自以為是一點都不好。
林紓垂著頭:“那你願意聽嗎?”
“你一定要說這些廢話?”
林紓將陸恆一開始進入林家就是有所圖,直到新婚之夜他將她的父親送進了監獄,還給了她一份實為股權轉讓書的離婚協議書,然後將她送進精神病院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說了,只除了隱瞞孩子的事情。
看著盛維庭若有所思的臉,她說:“我想讓陸恆付出代價,我想重新拿回林氏!我想告訴所有人我的父親是冤屈的。”
盛維庭的手搭在餐桌上,輕輕地用指腹點著,因為他沒有指甲的關係,根本沒有聲音,可林紓總覺得有聲音鑽進耳朵裡來。
他許久都沒有說話,開口的第一句話是:“當然,我這麼說你不要生氣,我只是提出一個合理的問題,你確定你的父親真的是冤屈的嗎?”
林紓驀地站了起來:“當然!”
“有時候,證據顯然更加重要。”盛維庭說,理性到讓人覺得可怕,“你不用生氣。”
“我怎麼能不生氣?我絕對不會懷疑我的父親,他在我心中是最好的,不可能也沒有道理做去犯罪。”林紓堅定地說。
“你知道嗎?”盛維庭示意她不要動怒,坐下來,她卻不肯,依舊站著,他也沒辦法,繼續說道,“你最大的缺點就是,感情用事,你只相信你願意相信的事情。”
林紓被說得整個人都蔫下來,卻依舊悶聲為父親辯解:“不會的,我爸爸不會的。”
“我只不過是提出了合理的可能性,並不是想要汙衊你的父親,希望你也能理性一些思考某些問題。”
林紓彷彿被打擊了兩次,頭都抬不起來,忽然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忽然振動,她拿出來看一眼,是一個陌生號碼的簡訊。
她開啟一看,臉色驟變,好不容易才緩過來,然後抬頭看向盛維庭,艱難地啞聲說:“是,我不理性,我沒有辦法在我的爸爸被判了無期徒刑之後還理性,我也不會去相信我的爸爸真的會做那些他明明知道是犯罪的事情,我相信他。盛維庭,你覺得什麼事情都需要有證據,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一定會有證據的,比如感情。你的理性有時候真讓人覺得,可怕。”
盛維庭不解地看向她,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爆炸起來:“林紓,你”
“對不起,我有點累了,我先回房間休息。”林紓匆匆跑開,生怕自己剋制不住情感。
關上門,她甚至上了鎖,這才靠著房門癱坐在了地上,她重新拿出手機,看著螢幕上顯示的那些字句,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
她的確感情用事,也或許永遠都學不會理性,但她有她的堅持。
盛維庭敲了兩下門,裡面沒有任何聲響,他倒是有備用鑰匙,可並沒有拿過來的意思,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說:“好吧,如果是傷到了你的自尊,那我就道歉。”
道歉什麼的,也就第一次比較困難一點,第二次好像也就很順口地說出來了。
可裡面依舊沒有半點聲音。
盛維庭決定稍微理解一下她的情緒,或許是他們的父女感情太好,所以才會如此。
畢竟父親這兩個字在他的心中,甚至比病患都要來得模糊。
林紓撥出了電/話,咬牙切齒:“我需要確認一下。”
“我自然是有充分的把握才會和你說的。”那頭悠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