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紓看也沒看陸恆一眼,忙追了上去。
陸恆看著兩人看似隔得遠,卻又有著默契的模樣,自然費解。
他們又怎麼會認識的?
難不成當初那個將林紓從精神病院救走的人,就是他?
陸恆驀地瞪大眼睛,卻又有些不敢置信,怎麼可能,盛維庭怎麼會管這樣的閒事。
*
如果是以前的盛維庭,的確是不會管這種閒事的。
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遇到林紓之後,似乎便一直在管亂七八糟的閒事,攪得他原本正常平靜的生活一團糟。
偏偏他還慢慢地適應了。
可是現在他很不開心,說去買草莓醬的林紓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他掙扎了很久才說服自己下樓找她,沒想到一下來就看到她被人摟在懷裡。
摟在懷裡也就算了,居然還被人給推開了!
推開也就算了,居然還不光明正大地介紹一下他!
這種被極端忽視的感覺,是可忍孰不可忍!
於是盛維庭打算不理她,回到了家依舊不和她說一句話。
林紓有些心慌,不知道盛維庭是怎麼了,眼巴巴地把草莓醬送過去:“你最愛的草莓醬!”
他也想學一下陸恆,一把甩開,可手都抬起來了,還是沒能狠下心,猶豫了下,伸手拿了過來,哼一聲:“買個草莓醬都能花那麼多時間!”說著像是忽然發現陸千言沒在了,“那個小鬼呢!”
“回家了。”
陸恆差點忘了陸千言是陸恆的女兒,想起來便更覺得恨,他居然抱著那個男人的孩子睡了一個晚上!
而且那個小鬼還把他最愛的草莓醬給吃掉了!
盛維庭深吸了一口氣,果然父親惹人討厭,連孩子都不討人喜歡!
其實林紓不知道盛維庭是在生什麼氣,除了草莓醬的事情,她甚至不知道怎麼又惹到了他。
可這樣的氛圍實在是太奇怪,猶豫了一下還是說:“謝謝你啊。”
“呵,我還以為你不希望我出現呢。”盛維庭的語調怪怪的,“他的懷抱怎麼樣?是不是很舒服?”
林紓沒想到盛維庭會說這樣的話:“不是的,我也沒想到會遇到他,我”
“你什麼?”盛維庭要是想說刺耳的話,絕對比任何人都成功,“你難道不是舊情難忘嗎?他的懷抱那麼舒服,就算被他甩開依舊很開心?呵,大概我不出現的話你們是不是要和好了?不過,你大概會失望,男人本性難改,你說不定還會被再一次送到精神病院去!林紓,你就沒有一點羞恥心嗎?他都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
“我不是,我沒有,我沒有對他舊情難忘,我怎麼會”這種話誰說都好,她可能都不會這麼傷心。
可這話是盛維庭說出來的,彷彿一把把尖利的小刀,一下一下地刺進了她的胸口。
她快要疼得無法呼吸。
她在他眼裡,居然是這種人嗎?
沒有羞恥心的女人?
方才在樓下好不容易剋制住的眼淚再度席捲而來,比剛剛還要洶湧:“盛維庭,你就這麼看我嗎?你,就覺得我這麼,糟嗎?”
盛維庭在看到她眼淚的瞬間便已經有些後悔了。
後悔自己說了那些傷人的話。
他一向都習慣了想什麼就說什麼,根本就沒能剋制住自己,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又對她造成了怎麼樣的傷害。
可讓他道歉?
這大概是比登天還難。
他梗著脖子,非要做撐下去:“如果不是對他舊情難忘,又為什麼對他的孩子這麼好?”
林紓的表情那麼哀傷,比全世界都拋棄了自己還要哀傷。
她可以任由所有人這樣說她,她都可以不在意,她都可以無所謂。
可盛維庭不行。
他是那個把她救出泥潭的人。
他是那個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予她幫助的人。
他是
林紓在疼痛中懂得。
他是她喜歡的人。
他是她在看破了感情,不敢相信世界上有愛之後,卻依舊毅然決然喜歡上的人。
從前她一直不敢相信,也一直不敢肯定,也一直都在逃避,不願意去確認這一份已經這麼明顯的感情。
她對自己說不會,說自己不會再喜歡上一個人。
可他方才那些刺人的話卻讓她懂得,她喜歡上了他。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