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他,對不起自己的孩子,居然要讓他出生在這種全都是瘋子的地方。
可她能怎麼辦呢?
她什麼都做不了,除了好好地將他生下來以外。
孩子是在春天的時候出生的。
那時她的肚子已經大到可怕,如果不是檢查過知道里面只有一個,她都懷疑是雙胞胎了。
她唯一的念想就是孩子的出生,每日每夜都數著那一天的到來。
那天她從下午就開始陣痛,小。護。士對她一向都是不理不睬的,可她疼得厲害,便靠在門邊用力地敲門。
小。護。士隨便過來瞧了一眼,見的確不對,便馬上走開去打電話,過不了多久,一個專業的婦產科醫生就趕了過來。
這裡也沒有專門的產房,之前檢查過林紓的宮位什麼的一切都正常,是打算順產的,所以就直接在病房裡待產。
她躺在病床上,疼得渾身都快要僵硬,手緊緊地抓著被單,眼睛卻是看著窗外。
春天快來了,已經有枝條染上了綠意。
可她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呢?
疼痛逐漸讓她的意識開始混沌,連叫都快叫不出來,聲音全都堵在喉嚨口,憋得她不止渾身痛,連心口都像是被撕開了一條裂縫。
好幾次,好幾次她都想,直接就這樣睡過去了其實也不錯,所有的一切痛苦和磨難全都與她無關了。
她也終於可以出去,儘管只是靈魂。
但是不行,她的爸爸還在獄中,她的孩子還未出生,她的恨意還沒有消,怎麼可以就這樣死
她咬自己的舌尖,滿口都是濃厚的鐵鏽味道,疼得她心裡發顫,只聽到那個醫生說:“頭已經出來,再用力”
她的靈魂像是已經飄在半空中,只隱約感覺到滯痛的感覺在一瞬間消失,一聲清脆的嬰兒哭啼響起。
她差點熱淚盈眶,她的孩子,出生了。
可她已經沒有力氣再睜開眼睛,甚至於再抬一抬手臂。
黑暗逐漸侵蝕,她的世界不僅漆黑一片,也寂靜得讓人害怕。
好像有人在笑,帶著嘲諷和譏誚,那麼像是陸恆的聲音。
她驀然醒來,下腹依舊墜痛,她依舊在這個一年到頭都不見陽光的房間,和以往每一次醒來都一模一樣。
可是她的肚子已然癟下去。
那麼,孩子呢?
☆、肯定還活著
孩子呢?
林紓掀開被子,直接光著腳下來,踩在冰涼的地磚上,寒意入侵,她卻絲毫不在乎,直接跑到了門邊,用力地垂著門:“來人!來人!有沒有人!”
門是鐵的,聲音十分清亮而悠遠,又是在凌晨,平常總會瘋喊的人都進ru了睡眠,整棟樓安靜得只聽見她的喊叫聲。
她腿有些軟,站不住,死死地巴著門框,往外面看去:“人呢?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