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地關上,鎖住,砰的聲響依舊在房間裡迴盪著
她看著那一套被扔在地上的病號服,雙拳緊握,那為了婚禮而可以做過的指甲用力地掐進了掌心。
鮮血點點滴滴,落在地上,逐漸暈開一片,就像是她的心,血肉模糊。
原來有時候痛到極致,便是什麼都感覺不到。
林紓一動都不想動,呆呆地坐在地上,眼前有些迷濛,因為感冒而發出來的熱度終於開始影響她。
她頭昏眼花,甚至連坐都坐不住,緩緩躺下來,蜷縮起來,抱住自己,像是在母親的腹中。
她卻不敢閉上眼睛,因為那樣她便會看到多年前的自己。
她還那樣清晰地記得那一天,她的父親把陸恆帶回來的那一天。
那天陽光很好,她正在院子給花澆水,她養了不少花,寶貝得很,連林凱都不敢隨意碰。
聽到有聲音傳來,她抬起眼,叫:“爸爸,你回來了?”
可入眼的除了林凱還有一個陌生的男孩,年紀大概比她大一些,穿著白色的襯衫,此時卻沾滿了泥土和血跡,就連臉上也帶著不少傷口。
她噯一聲,走過去:“爸爸,他是誰啊?”
林凱的臉上帶著笑意:“他叫陸恆,從此以後就是你的哥哥。”
“哥哥?”林紓眯著眼睛笑,像是隻慵懶的貓,“哇,我一直說要哥哥,爸爸你真的給我帶回了一個哥哥呀!爸爸你真好!”
說完,她跳起來,不管手裡還有水壺,直接就摟住了林凱的脖子,在他的臉側親吻一下。
林凱不顧身上被水弄溼,哈哈笑著也抱了一下她。
林紓眉眼彎彎,從他身上下來,看到陸恆臉上的傷,從口袋裡摸出了手帕,沾溼後抬起手,輕輕地觸上他的臉:“哥哥,我替你擦一下。”
才剛剛碰到他的臉,他卻忽然抓住她的手,有點用力,那是一隻男人的手,帶著熱度,有點粗糙。
她莫名地驟然心動,臉紅得無法抬頭。
*
☆、最恨只有他
本能地握住林紓的手之後,陸恆馬上反應過來,鬆開手,帶著歉意說:“對不起,我”
林紓再次抬頭,泛著紅暈的臉上像是蒙著一層光彩:“沒事。”說完,她眼中漾起漣漪,不敢和他對視,就這樣替他擦了擦臉。
這些畫面一幀一幀在眼前閃現,那樣清晰難忘。
曾經她好好珍藏著,如今卻變成了一個笑話。
她以為是心動的開始,在他眼中,就單單只是算計而已。
算計呵
在精神病院的時間裡,林紓度日如年。
最開始的那會兒,她還沒辦法認清事實,總想找機會逃出去,但每一次都連這個房間都逃不出去。
她唯一能抗拒的只是每天例行的鎮定劑。
這個精神病醫院已經存在很久,又在偏遠的地方,所以其實並不怎麼正規,醫生護士們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這裡的病人不算多,卻也不少,卻沒幾個是真正得病的。
有不少是和她一樣被人關在這裡,日復一日,便也就真的瘋了。
也正因為如此,總會有護士來打針,並不合法,卻無法反抗。
每當那個時候,她便會拼命掙扎,甚至以死威脅,大概她們也怕她死了,也就不再管她,她也就不敢再做出太過激的行為,安安靜靜的,就像是不存在。
林紓其實很怕,很怕自己什麼時候也變得跟那些人一樣。
越怕,她便越恨。
恨得有許多,最恨的卻只有那一個。
只有陸恆。
他是罪魁禍首。
是他將她美好的世界全盤打碎,她摸不到未來,未來那樣模糊不清,所有的時間都停滯在這一刻,那樣的痛苦和悲傷。
每晚都是聽著別人的叫聲入眠的,半夜或許還會被驚叫聲或者哭聲給驚醒。
她卻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這麼堅強。
一切的變化在一個多月之後發生。
她像是生病了,吃什麼吐什麼,護士發現之後便找醫生來看,到底不能讓她在這裡出什麼事。
林紓不敢讓那些醫生碰,可這會兒她已經好多天都一直持續這個狀況,整個人虛弱得連掙扎都沒有力氣,只能任由醫生檢查。
醫生的表情有些凝重,甚至還讓護士帶著她去做別的檢查。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