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由心而發的想法,相信他並不是在開玩笑,甚至相信他會對自己好。
儘管他大概只是因為母親的一再逼迫才會選擇比較熟悉的她作為擋箭牌。
事實上他那麼好,也該擁有更好的妻子。
而不是她這個麻煩不斷,總是厚著臉皮貼上他的女人。
“是因為阿姨說的話嗎?”林紓緩緩低下頭,輕聲說,“在阿姨走之前我會幫你的,你不用擔心。”
“不想和我結婚?”盛維庭不知為何心裡有些不舒服。
林紓猶豫了半晌還是默默地點頭:“對不起,我會當作你在開玩笑。”
盛維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話,聲音和往常有些不同,似是喉嚨緊繃著,話都像是擠出來的:“我當然在開玩笑而已,她在的時候你不要露出馬腳,嘖,女人就是麻煩。”
是她先拒絕的。
可聽到盛維庭說的話心裡卻悶悶地疼,像是有一盆冷水嘩地一下全都澆了上來,冰涼徹骨。
但是她不敢表現出來,她只能笑了下,笑得像個傻瓜:“我不會的。”
“那你就睡地上吧,等她走了再搬回去。”盛維庭說著便拿了換洗衣服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的燈光比外面更要亮上許多,盛維庭對著鏡子看了又看,自覺十分完美,比那個陸恆簡直好了不知道多少。
洗澡的時候他終於得出結論,大概真的是她眼睛瞎掉了,所以才會對著面前這麼好的男人視而不見,而在當初答應嫁給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盛維庭出去的時候沒有看到林紓,走了幾步才終於發現了被床擋住的她的瘦弱身影。
她果然躺在地上,地上撲了一層厚厚的絨毯,並不會冷,她將被子遮到了下巴,整個人蜷縮起來,小小的一團,就像是一個孩子。
他只不過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如同往常一樣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
不知道為什麼就睡不著了。
彷彿總有各種聲音在耳邊環繞著,有各種畫面在眼前浮現,攪得他根本睡不著。
他叫她一聲:“林紓?”
林紓卻沒有聲響。
盛維庭坐起來,探過頭看一眼,她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一動不動,睡得死死的。
他看了幾眼之後決定不再關注她,直接躺下來想要睡覺,可就是睡不著,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他猛地起來,又看向林紓,總覺得她就是罪魁禍首。
坐在床沿,低著頭看她,她只露出了半張臉,上面還帶著淡淡的紅暈,手握成了拳抵在唇邊,看上去十分緊張的模樣。
他眼前就忽然浮現出他昨天不小心看到的她的身體。
當時其實並沒有什麼反應,不過就是一個女人的身體而已,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學醫,對人體的部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哪會有什麼異樣。
可這會兒居然就讓他心裡有些難受,說不出是什麼樣的難受,就似乎是一隻小蟲子不小心掉進了他的心臟裡,有一下沒一下地動著,撓得他癢癢的,他恨不得伸手進去將那隻蟲子給取出來。
從未有過這種感覺,所以盛維庭有些迷惑。
為什麼呢?
為什麼單單對林紓會這樣?
難道是她夠慘?
可世界上悲慘的人那麼多,他什麼時候就一個一個關照過來了?
他還沒想明白過來,就看到林紓忽然翻了個身,他怔一下,下意識地躺了回去。
閉著眼睛裝了一會兒,他才發現她根本就沒有醒過來。
他學著她翻來覆去了許久,終於還是決定起身,下了床。
他蹲在她面前,她的臉比方才更加紅了一些,大概是有些熱了。
哎
盛維庭長嘆了一聲。
果然有些事情就不能開始,因為一旦開始,就再也無法停止
*
林紓做了個很漫長的夢。
夢中她依舊是在金港頂層的旋轉餐廳,和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在吃飯。
那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她居然還笑了起來。
飯後,他忽然起身走到了她面前,驀地單膝跪地,拿出戒指,仰頭看著她,說:“我們結婚吧。”
她慌亂地看著面前這個仰視著她的男人。
那張原本模糊不清的臉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輪廓,眉眼,鼻樑,唇
完全就是盛維庭的模樣。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