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紓很想抓著他的衣領,真真切切地問一句。
我和你這些年的感情,全都是假的嗎?
可是她沒問,因為有些讓她覺得無法理解的問題在這一剎那忽然就有了解答。
她那樣冷靜,冷靜到她自己都覺得可怕:“我爸爸的事情,也是你做的?”
陸恆笑得那麼完美:“你總算聰明一次了。”
“為什麼?”她咬牙切齒,比收到離婚協議書更加覺得痛,“我爸爸對你那麼好!你的一切全都是我爸爸給的!”
“如果你覺得,做他的走狗也算是好的話,如果”他頓一頓,低頭勾唇一笑,“讓你傷心了,實在是對不起。”
雲媛將臉靠在他的肩膀上,親暱地說:“阿恆,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林小姐會多難過。”
陸恆轉過頭去,捏一捏她的臉:“那你希望我怎麼樣?抱一抱她,親一親她?你不會吃醋嗎?”
他們就這樣當著她的面打情罵俏。
林紓卻已經連眼淚都沒了,眼眶乾乾澀澀,心裡痛得毫無知覺。
她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在新婚之夜給她的居然是離婚協議書,居然是她父親的鋃鐺入獄,居然是他從來沒有愛過她的事實
她愛他那麼多年,從他剛被爸爸帶到林家,只是一個落魄的少年,她看著他逐漸成長,逐漸步步高昇,以為還會繼續愛他一輩子。
可現在,美夢竟就這樣破碎。
她閉了閉眼,唇邊有笑:“陸恆,你一點點,一點點都沒愛過我嗎?”
“是。”他說,斬釘截鐵。
她自取其辱,還笑得出來,拿過那份離婚協議書,迅速在最後那欄簽上她的名字,然後用力地扔在了陸恆的臉上。
看著一張張白色的紙張散亂,她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裡蹦出來:“陸恆,我不會原諒你!我會把我爸爸救出來,我會讓你什麼都得不到!”
她說得這麼狠絕,轉身就走,狠狠地摔上門,可當衝出了大樓,她卻失去了渾身的力氣。
她再也站不住,癱坐在地,原本乾澀的眼中泛起溼意,大顆大顆的淚珠滑落
不知道什麼時候打起了悶雷,周圍的風聲漸大,帶著即將下雨的潮溼。
她卻一動都不動,像是一個傻子,坐在原地,直到大雨傾盆而下,將她渾身澆溼。
過去的二十幾年,她過得無憂無慮,爸爸疼著,陸恆寵著,就算是沒有媽媽,她也以為能得到別人都有的幸福。
她自認為她要的並不多,不想要那麼多的錢,只要身邊有爸爸和陸恆,就算是簡簡單單的生活也可以。
可現在,她的爸爸被她最愛的人送進了監獄。
她伸手捂臉,哭得無法自抑。
夏天的雨水依舊冰冷,她的妝容終於被衝得狼狽,倉惶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碰觸她的手背。
她怔然,放下手,出現在眼前竟然是一雙圓溜溜的眼珠。
Clever
*
☆、我該怎麼辦
被雨淋得滿身溼透的Clever正站在離她不過幾厘米的地方,見她抬頭,汪了兩聲。
明明就只是一條狗,林紓卻像是找到了依靠,抬起手抱住了他:“Clever”她低聲叫。
Clever乖乖地又叫兩聲。
林紓坐在地上,靠著Clever:“你說,我該怎麼辦,Clever,我該怎麼辦”
“Clever!”不遠處,忽然有人高聲叫。
那聲音很清亮,在雨中就那麼直直地穿透過來,像是在耳邊響起。
Clever猛地一縮,轉頭看過去。
林紓也看過去,那個怪人沒撐傘,就這樣站在不遠處,看著這邊。
Clever看一眼怪人,又看一眼林紓,汪了兩聲,有點為難的樣子。
怪人走了過來,又叫了一聲,頗有些嚴厲。
Clever咬了咬怪人的衣袖,又咬一咬林紓的衣服,然後委委曲曲的汪
怪人哼一聲,轉身就走。
Clever咬著林紓的衣服,直接拉著她要走。
林紓有些莫名其妙,這會兒卻是不知道能去哪裡了,她呆呆地跟著clever走著。
怪人就住在隔壁的那棟樓,林紓跟著Clever走了進去,沒想到那個怪人一身溼衣,還站在電梯前。
林紓以為他在等電梯,沒想到走近了才看到電梯停在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