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皇后在暖馨殿作法的事情吧,早先時候,我已經聽小榮子提起過了。”
子柔見翟淵的臉上並不太多的波瀾,心裡有些著急,又接著說:“陛下,若是皇后娘娘她不是心中有愧,又怎麼會違背宮規,公然請一個老道士作法驅鬼呢,她明擺著就是陷害芳塵姐姐的兇手,陛下——”
“別說了。”翟淵說著,輕輕的攬過子柔的肩膀,柔聲安慰道:“你如今懷有身孕,不可焦躁,小心動了胎氣。朕答應過你,一定會還芳塵一個公道,給你一個交代,便一定會做到。如今寶清寢食難安,若是在暖馨殿驅鬼,能讓她心安,便隨她吧。有些事情,朕心裡已然有數了。”
子柔見翟淵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自知不該多問。只想著翟淵是一個足智多謀,英勇果敢的君王,如此情形之下,怎可能還被寶清玩弄於鼓掌之間呢,雖然依舊不安,卻也選擇相信翟淵,相信他對芳塵的情誼。
“陛下既然心中有數,那子柔便不再多言了。只是許久沒見緋哥哥了,芳塵姐姐上路那日,一定是想見他的。如今兩人沒能再見最後一面,陛下可否開恩,讓緋哥哥也去送姐姐一程啊。”
子柔這話雖輕,卻又刺中了翟淵的痛處。
其實我早該讓小緋見見芳塵的,只是我怕小緋悲傷過度,隨芳塵去了。那我便是太對不起芳塵了。
只是如今芳塵入殮在即,若是真的不讓小緋再見芳塵,我也於心不忍。可是小緋,我該以何種面目來面對我情同手足的好兄弟。
他不可能原諒我。
若是可以,我真的寧可死在他的手上,為芳塵償命。
子柔見翟淵失神不說話,也跟著有些難過,不禁側身靠在翟淵的肩頭,柔聲念道:“陛下,我忽然開始懷念我們往日的時光。那時我和哥哥只是寄居於將軍府的住客。我雖然不是你的妻子,但每日看著你跟寶清姐姐在一起,幸福和睦的樣子,我就跟著開心。我覺的那就是我的家,你們就是我的親人。有時,我們還可以一起進宮探望芳塵姐姐和緋哥哥。看著你們笑笑,鬧鬧,我就在問,世上為什麼會有人是如此的親密無間,而作為這群人中的一個,我真的很慶幸。但是事到如今,我們都散了。所以我寧可我們曾經沒這麼要好,也好過現在失去之後心如刀絞。”子柔說著眼淚不停的滑落,雙手緊緊得握住翟淵的手,強忍著大哭的衝動。
翟淵聞此,心也跟著在顫抖。
我與芳塵有著太多太多刻骨銘心的記憶。她的善良,她的倔強,她的隱忍和她的犧牲。她的每一面,都是我愛的那一面。在我心裡,她便是荒野上最堅強美麗的花朵,經歷暴風雨的洗禮和烈火的焚燒,涅槃之後依舊會重生,卻不曾想象有一天她會永遠的離開我。
而現在,她真的已經走了,永遠的離開我了。
本以為她的離開是無可奈何的選擇,是累了。可是如今想來,她卻是在對我進行最殘忍的指責與懲罰,要我一輩子都活在想念她的漩渦中,再也無法抽離出來。
芳塵,我沒有辦法停止想你,我太愛你,愛你愛到不知該如何對你好。
翟淵想著,將懷中的子柔抱緊,前所未有的恐慌,不知自己該如何度過沒有芳塵的餘生。
三日之期已到,寶清在約定的時間來到了暖馨殿門口,望著陰森異常的暖馨殿,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三天,寶清已經整整三天都沒能安然入睡了,每當一閉起眼睛就是芳塵慘白的臉和怨毒的眼神。
本來的摯友,生死之交,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正當寶清愣神之餘,逸仙大師已經將作法用的聖壇準備好了。
燃上香燭之後,逸仙大師側身對寶清說:“皇后娘娘,吉時已到,可以開壇驅鬼了。”
寶清聞此,有些猶疑,不禁低聲問道:“大師,若是您做法驅鬼之後,那這怨靈是不是就——”寶清說著,略顯緊張的望著逸仙大師。
逸仙大師聞此,不以為然的望了那暖馨殿匾額一眼,回道:“法式完成之後,這邪物便會魂飛魄散,再也無法在這內宮之中作亂了。皇后娘娘您自然就會高枕無憂了。只是——”逸仙大師說著,顯然沒有將話說完。
寶清見此,趕忙追問道:“只是什麼?”
“只是將怨靈的魂魄打散,是十分損陰德的事情,弄不好是要遭報應的,若是皇后娘娘不是跟此怨靈有著深仇大恨,便不要將事情做的這麼絕。畢竟打散了魂魄,便不能再輪迴了。實在是有些陰毒殘忍了。”
寶清聞此,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