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會兒工夫,居然就有了點兒血色,還帶著淺淺的笑意,恍然之間吳江都開始懷疑先前是他家王爺真心不願幹這差事,故意裝病的了。
要麼他家王爺得的就是相思病吧。
楚楚給蕭瑾瑜推著輪椅,吳江拿著包袱在前面引路,三人來到後院的時候,那間吊死人的屋子外面除了負責把守的官兵,就只剩薛汝成和王小花兩個管事兒的了,顯然是在等蕭瑾瑜把那個負責掃尾的人來帶。
蕭瑾瑜把楚楚帶到薛汝成面前,“楚楚,見過薛太師。”
一聽這是那個和蕭瑾瑜親如父子的人,楚楚趕緊往下一跪,“楚楚拜見薛太師!”
沒料到這當個娘娘的人上來就跪他,薛汝成忙攙她起來,“跪不得,跪不得娘娘的大名,老夫久仰了。”
“我也久仰您的大名,王爺提起您好多回啦!”
薛汝成輕輕勾著嘴角,意味深長地看向蕭瑾瑜,“這些日子王爺可是沒白沒黑地提起娘娘啊”
看著自家學生蒼白的臉色瞬間轉紅,薛汝成才滿意地看向杵在一邊瞪圓了眼睛的王小花,“娘娘,這位是呃”
吳江一見薛汝成卡殼,趕忙識時務地指了指手裡包袱皮上的小碎花,薛汝成若有所思地看了好幾眼,“呃這位是,碎花將軍?”
王小花臉色漆黑一片,刀柄一頓,氣壯山河地吼了一聲,“雲麾將軍!”
“哦”薛汝成認真看著他,“你的名字是叫王碎花,對吧?”
“王小花!”
“哦年紀大了,年紀大了。”
“你叫王小花呀?”楚楚眨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這個黑臉將軍,“這個名字好,真的!我們鎮上好些姑娘都叫小花,都是好人家的姑娘,都嫁給好人家啦!”
王小花漆黑的圓臉在黑夜中的存在感越來越微弱,就聽薛汝成靜靜定定地添了一句,“老夫昨晚說什麼來著”
王小花頓著刀柄,濃黑的眉毛一跳一跳的,“你們你們不是說找仵作嗎!仵作呢!”
楚楚下巴微揚,清清亮亮地道,“我就是仵作。”看著王小花懷疑的眼神,楚楚補了一句,“我家全是仵作,我爺爺的爺爺就是當仵作的啦。”
這話說的比那些說自己是娘娘的女人口氣還驕傲一百倍,王小花盯著楚楚吞了吞唾沫,嘟囔了一句,“還有娘們娘娘當仵作的?”
“不相信我驗給你看!”
王小花發愣的工夫,楚楚已經鑽進了屋。
三具屍體已經被人從房樑上解了下來擺在地上,屍體的不遠處倒著三把椅子,從屍體脖子上解下的布帶依次擺在三具屍體的腳邊,看得出來是用這三人的外衣扯成布條接起來的。
楚楚一進屋,外面幾個人也跟了進來,就見楚楚跪到屍體旁邊,三下五除二地把三具屍體脫了個乾淨,看得幾個人直往蕭瑾瑜身上瞟,把蕭瑾瑜的一張白臉活生生看成了鮮紅色。
薛汝成慢慢捋著鬍子,微微點頭,輕嘆,“好手藝”
楚楚把三具男屍一寸不落地從頭摸到腳,連他們的□和□也沒放過,脖子裡的傷痕更是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還要來了一把剃刀,把三具屍體的頭髮仔細剃乾淨,看了好半天才字句清晰地報道,“三名死者男,一個年約三十,兩個年約四十,是兩個時辰前死的。”
楚楚伸手指著其中一具較年輕的屍體,“死者閉著眼,張著嘴,露著牙,舌頭外伸,喉結下面有一道深紫色的勒痕,斜向耳後,兩手握拳。”
楚楚說著又抖出其中一個人的衣服,面不改色地指著,“死者的衣服前襟上掛有濃稠的口水,□也有糞便流出”
看著幾個人微變的臉色,楚楚淡淡定定地做了個結論,“可以證明他們是吊在房樑上的時候斷氣的。”
幾個人一口氣還沒松完,就見楚楚又蹲下了身來,摸上其中一具屍體的□,還用兩根蔥根一樣白嫩的手指在上面捏了幾下,“不過這具屍體的□比那兩具都粗硬得多,不知道他是死前幹啥了,還是死前想啥了”
吳江默默抬頭看房梁,裝作研究那三個人吊死的位置。
蕭瑾瑜的臉色也變成了黑白交替,剛才還因為突然而至的幸福有種做夢的飄忽感,這會兒算是徹底清醒了,除了他的寶貝王妃親臨,什麼夢裡也不會出現這樣的場面
就連薛汝成那張鮮有波瀾的臉也在微微發抽,所謂百聞不如一見,形容的就是眼下這種刺激感吧
王小花一張臉黑裡透紅,這會兒要是有人敢說這丫頭片子不是當仵作的,他一定二話不說,拍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