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楚出來,蕭瑾瑜輕咳了兩聲打斷村長,聲音微啞,“多謝先生指點,待入了升州,您說的這些地方在下一定挨個去看看承蒙先生款待,安某告辭了。”
看蕭瑾瑜頷首施禮,村長趕緊站了起來,“這才啥時候就走啊?都還沒吃早飯,吃了再走吧。”
蕭瑾瑜看了看臉上還帶著一層薄薄睡意的楚楚,“行程已有耽擱,就不多打擾了您方才說上元縣永祥樓的湯包是升州一絕,我正好帶娘子去嚐嚐。”
村長把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好好好,那我就不多留你們了進了城門往南走沒多遠就是,就在縣城邊上,吃早飯正正好!還有上元縣縣城裡凝香閣的糖醋排骨,這家掌櫃的招牌菜,整個上元縣都找不出比這家做得再好吃的了,你家娘子一準兒喜歡!”
“多謝先生,安某記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春假,在祖國懷抱裡倒時差中~
我腫麼突然很惡趣味地想欺負欺負王爺呢乃們有這個想法不~
☆、糖醋排骨(三)
蕭瑾瑜被侍衛攙上車之後就直接躺到了榻上,一句話也沒說就把眼睛閉了起來。
楚楚以為他是熬夜困了,想要睡了,就坐在一邊不聲不響地看著他。
這些天悶在車裡,閒著沒事就總是看他,發現他還是睡熟的時候最好看,不像醒著的時候那樣老是擰著眉頭冷著臉,他睡著的時候就像個不滿週歲的小娃娃一樣,平靜安穩得好像世上的好事壞事都跟他沒有一丁點的關係,有時候還在薔薇花瓣一樣的嘴唇上沾著一點若有若無的笑意,好看得讓人覺得心都要化了。
她好幾次想在這種時候伸手摸摸他,可又怕擾了他,就一直痴痴地看著。
可這會兒,楚楚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兒。
他眉頭輕輕蹙著,臉色煞白一片,連唇色都淡得發白,額上浮著一層細汗,身子卻在微微發抖。
“你怎麼啦?”楚楚出聲問了一句,蕭瑾瑜沒有反應,楚楚忍不住走過去摸了下他汗涔涔的額頭,不由得叫起來,“呀!你發燒了!”
感覺到一隻溫軟的小手摸在自己額頭上,蕭瑾瑜細密的睫毛輕輕動了動,有些吃力地睜開眼睛,睜眼就是一陣頭暈,不由得把眉頭擰得更緊了。
昨晚在馬車裡睡了一夜,不到後半夜炭火就燃盡了,生生把他凍醒,凍透,凍僵,直到早上被侍衛發現升起炭火之後才算暖過來,僅存的幾分力氣也在強打精神聽村長東拉西扯的時候耗盡了,這會兒不高燒才是見鬼。
蕭瑾瑜嘴唇輕啟,聲音啞著,“沒事,就一點風寒”
風寒在別人身上就是個頭疼腦熱咳嗽噴嚏的小病,在他身上就如同其他任何叫得出名字來的小病一樣,隨時都可能要了他的命。不過,就一個白天,應該還撐得下來,沒必要嚇她。
看著蕭瑾瑜又緩緩合起眼睛,楚楚兩步奔到那個大藥箱跟前,“你吃點藥吧,吃哪一樣,我幫你拿。”
這些天幫他拿藥,楚楚跟這一箱子藥都混熟了,只要他說出來,她立馬就能找到。
蕭瑾瑜輕輕搖頭。葉千秋給他準備的多是成藥,只有幾樣是要現煎現服的,偏偏就包括治風寒的藥。
“晚上再吃告訴他們在永祥樓停下,我歇一歇,你去吃些東西”
“好。”
車停在永祥樓門前,蕭瑾瑜卻不起身,只說要睡一會兒,讓侍衛陪楚楚去吃飯。
蕭瑾瑜倒是很想睡,奈何紮根在骨頭裡的疼痛隨著體溫飆高而肆虐起來,疼得他汗如雨下,一會兒工夫就把衣服頭髮都浸溼了。
楚楚拎著一籠打包給他的湯包回來的時候,蕭瑾瑜已經有些意識不清了,嘴唇微啟,喉嚨裡無意識地溢位沉沉卻弱弱的呻|吟。
他確實一直病著,可楚楚頭一回見他病成這副模樣,嚇了一跳,扔下湯包就奔到他跟前,“你你怎麼了?”
蕭瑾瑜沒有應她,眼睛半睜著,視線卻是一片模糊,只感覺到有人在身邊,就緊抿了嘴唇,竭力抑制住自己可能發出的一切聲音。
馬車裡靜了一靜,一雙溫軟的小手爬上他沒有血色的臉頰,有點笨拙又小心翼翼地抹拭著他臉上淋漓的汗水。
除了那丫頭,誰還敢這樣碰他蕭瑾瑜臉上一陣發燙,隱隱浮出一層紅暈,費力地睜開了眼睛。
不甚清晰的視線裡出現楚楚那張佈滿了擔心驚慌的小臉,如他所怕的,楚楚紅著眼圈,撅著小嘴,一雙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他,清甜的聲音裡帶著讓人心疼的哭腔,“你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