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身帶著。這樣我才能安心。”
“不行不行,我在京城沒什麼要保平安的地方。倒是你,聽說河北災情緊急,到處都是災民匪寇,你若不帶著,我心裡難安,你不要讓我擔心。”
“好,我答應你,我們要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顧廷睿緊握的雙拳微微鬆開,他蹲下身,將地上的平安符撿了起來,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眸中已經沒有了一絲情緒起伏。
他將平安符重新別回了腰間,沉聲道:“廖勇,你不要呆在白溝鎮了,去查夫人的下落,多帶著幾個人去,一定要確保夫人的安危。”
他不能,不能亂了方寸。他要相信萱兒,如同當初他們對彼此的承諾,他們之間,對彼此,要有絕對的忠誠和信任!
他,信她!
廖勇忙不迭跌地點頭,要知道,夫人走了,那研碧也一定會跟著夫人走。此刻秀娥的事情在他眼裡根本不值一提,誰要上吊誰要自殺關他什麼事兒,他只要夫人好好的,研碧好好的,將來風風光光地娶研碧過門!
“將軍,您剛剛全亂了。”刑珏嘆氣,他真不敢想象若是哪天夫人真出了什麼事兒,將軍會如何。
顧廷睿沒有說話,本就看不透的眸子越發的幽暗深邃。
對他而言,沒有趙亦萱就沒有他顧廷睿。當年若不是萱兒救了他,他現在又豈能安然無恙地呆在這裡?她救了他,安慰他、開解他,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面對他凌厲冷酷的樣子,不僅沒有半點害怕,竟然還敢理直氣壯地跟他講道理,甚至惡狠狠地警告他不準死。
“不行不行,你可不能死,我好不容易將你救回來,天寒地凍的,你若是半途復發,可就枉費我救你的一番心血了!”
當時她瞪圓了眼睛的樣子,他只覺得萬分好笑,甚至連滅門後所帶來的絕望和傷痛也稍稍減淡了幾分。
他在她的悉心照顧下身體逐漸恢復,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一直在趙府呆下去,韓王一黨肯定還在追尋他,若是被他們發現他的蹤跡,恐怕整個趙府都要受到牽連。
他不願,那雙清澈的眸中出現哀愁。
他走了,沒有同她告別,只是在心中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他風光歸來,若她雲英未嫁,他一定上門提親!若她嫁作人婦,他也一定會默默守護,絕不會讓她有一絲一毫的委屈。
後來,他在戰場上遇到慕容軒,遇到那個與她傾心相愛,愛得那般炙熱瘋狂的男子。
當時對她的感覺其實並不深,充其量只能說是喜歡和欣賞,既然她有所愛之人,那麼他便不會橫插一腳。他只是盡力讓慕容軒變得更好、更有能力、更有擔當,將來,才可以給她保護。
只是,每每聽到慕容軒在他面前提及她時露出的驕傲幸福的笑容,他除了替她欣慰,心底,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苦澀。
他沒有在意這份苦澀所為何來,而是將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戰場上,以及,身居高位,為父王報仇雪恨!
他沒有想到,正是因為他的這份無視和放任,才會讓她後來受到那樣的傷害和痛苦。
當她那樣狼狽脆弱地出現在他的面前,跪下來求他救救他們趙府,他就知道自己當初的決定錯了,錯得徹底。
慕容軒,根本沒有能夠給她美好未來的擔當和能力。
家族勢力抗爭不得,最後只會魚死網破。
如果,如果他早知道會如此,他一定不會在乎什麼道德前程,他會在當初養傷的時候就跟她表露自己的心意,給她承諾,絕不會讓她後來對慕容軒產生感情。又或者,他會在慕容軒寫信給她的時候去做一些手腳,絕不會讓他們之間的感情更加深刻。
如果,他一早知道他會這樣愛她,當初,就不會離開京城。
曾經以為不會在乎的東西,沒想到如今竟然會這樣在乎!在乎得他幾欲瘋狂。
他從來不知道在乎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甚至月娘,他也只是想要盡到一個父親應有的責任。
從前他和莫心妍成親,一切不過都是家族聯姻,他不喜她囂張跋扈的性子,不喜她攪得後宅吵吵鬧鬧,更不喜歡被她當做物品一樣佔為己有。
可是萱兒,從來沒有讓他有過厭煩的感覺。他是恨不得她來煩他的。他希望她能關心他、囉嗦他、為他吃味、跟他耍性子,所有女子的笑怒嗔痴他都希望她有,而不是被當做一個救命恩人般尊敬、恭順、善解人意。
萱兒,我希望你能把我當做慕容軒一般對待。
若是,我早一步認識你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