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
比如,這位皇貴妃是位性情恬淡的姑娘,希望死後葬在宮外,在一片鳥語花香中安息,所以蕭御琛遺傳了他娘將榮華棄如敝屣的性子。
再比如,這位皇貴妃是皇上遺落在民間的愛人,然後把私生子接進宮去了,留下一母遺憾終生。
嗯,第二種的可能性比較大,可素這皇貴妃的頭銜又從何而來灩?
“我以為你走了。”蕭御琛來到她面前,淡淡的打破了沉寂,彎下身格外珍惜的撿起滑落在她腳下的菊花。
這些花都是他親自栽種的,就在不遠處的花籬裡,想不到她早就留意到了。看似迷糊,實則心細。
“呃,我看這裡有些單調,所以自作主張去摘了些花來。”水瀲星不自然的撓撓髮絲,以一種全新的角度審視他遂。
她心裡開始懷疑,這個男人真的像她認為的那樣溫潤如玉,與世無爭嗎?如果不是,那也太可怕了!
她自認為看人的眼光不差,如果連她都被騙了過去,那他這張面具戴的已經出神入化,讓人分辨不出好壞。
蕭御琛很快把花撿了起來,而且還扎得很好看。他把花放到墓碑旁的白玉淨瓶裡,輕笑,“母妃,有心人送的,望您喜歡。”
水瀲星遲疑的挪動腳步上前,與他並行而立,帶著對死者尊敬的目光望著墓碑,靜默不語。
“為何不問?”難得她這麼安靜,卻是因為他,是他讓她苦惱了。
清淡的聲音似雨後清風,水瀲星抬頭看他,看他無愧於心的樣子,看他望著墓碑眼裡流露出來的悲痛,她想開口卻發現聲音有些啞了。
“我”
“如你所見,長眠在這裡的人是我的母妃,我的生母。”既然她問不出口,那就由他來說吧。
“她是南梟國第八位諸君親口冊封的皇貴妃,也曾像你這般受盡帝王寵愛,那時候,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父皇也會為她摘取,讓她披星戴月,後來”
蕭御琛目光遙遠,陷入了那一段導致他人生髮生巨大變化的回憶
元帝十二年,他四歲,通常孩子那般年齡不會懂得什麼,更記不得什麼,可是那一年,他記得很深,很深,那一瞥成了他這輩子掙脫不了的枷鎖。
那年的那一夜大雪紛飛,母妃高高興興的為他披小棉襖,跟他說,父皇今夜會過來和他們一塊用晚膳,會陪他們賞雪。
後來,沒過多久皇后娘娘就來了,說是要帶他去她宮裡玩一會,他本來不想去,因為他看到母妃沒有先前那麼開心了。然而,母妃笑著上來抱住他,在他耳邊反覆交代:以後一定要聽皇后娘娘的話。去吧,母妃等你回來!
他跟皇后娘娘走的時候,回頭看到母妃站在門前以一種依依不捨的目光跟他揮手,那時候如果他知道那種眼神叫訣別,他死也不會離開母妃的身邊。
母妃死了,是自縊身亡。等他找到母妃的時候只是一具躺在雪地裡的冰冷屍首,無論他怎麼喊怎麼叫都喚不醒母妃了。
景太醫是母妃見的最後一個人,他幫他在宮外合葬了母妃。那時候他什麼都不懂,不懂得為母妃爭取,就把母妃孤零零的葬在宮外,讓她無法安息。
隔年,父皇因病駕崩,太子繼位,皇后娘娘晉升太后,他從此在太后的庇護下長大。
物是人非,十三歲那年景太醫才跟他說,母妃的遺願是希望上窮碧落下黃泉都能常伴父皇左右,也是他努力了那麼多年都無法完成的心願
“你恨太皇太后嗎?”
水瀲星聽完他的回憶,心裡難以平靜。她知道他也不想去爭,可是他等了那麼多年,不爭就代表永遠也完成不了他母妃的心願。
“我也不知道我是該恨還是該敬,畢竟她真心真意把我當親生兒養了我二十年。”若不是發生那件事,他應該還能尊稱她一聲‘母后’。
水瀲星知道一定還有什麼事她不知道,既然他不想說,她相信自己總有機會知道的。
這個男人頭腦很清醒,就算心裡充滿了不平衡,他也沒有去怪誰,怨誰,想恨卻無從去恨,只是默默忍受所有的一切。
不是他想搶,而是現實逼得他不得不去搶。
“蕭御琛,這些年你的內心一定很苦。”
水瀲星無法不去心疼,原來小說裡電視上所說的那些生在帝王家的悲哀不是虛構,一入侯門深似海,一句話道盡無奈,道盡悲哀。
蕭御琛回過身,溫淡的鳳眸中夾著絲絲溼潤,他望著她,看到清澈的瞳孔裡滿是真誠的理解,沒有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