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店鋪酒肆多少也要有部分關張。
所謂君子不居危樓之下,本來嘛,趨利避害是人類的本能,假若是她,曉得城外就是戰場,她才不可能繼續待在城中,一早就躲得遠遠的了。
瑀哥兒鄙夷地望著她,“只有傻子才逃呢!”
他肉嘟嘟的臉輕輕一別,昂起了高傲的下巴,“袁家軍戰無不勝,有祖父掛帥,這仗怎麼可能打到城裡來?”
車簾之外傳來石修謹贊同的話聲,“本來就是嘛,五表哥坐鎮沐州城,城裡的百姓放心得很,是傻了才會關張歇業,那不得損失銀錢嗎?”
他接著說道,“你想啊,逃難說起來就兩字,做起來真的很容易嗎?先是要打包行李,總有些打包不下的,那不就得扔了嗎?這是一層損失。”
某個人說起感興趣的話題來,一向很是滔滔不絕。
果然,這話題一旦開始,就沒有了結束的時候。
石修謹繼續噴口水,“出逃的路上,不要花費盤纏嗎?住店不要錢?吃飯不要錢?趕路不要錢?萬一遇到了山匪豪強,將人綁了將財物搶了,這豈不是損失中的損失?”
他一副不將話闡明瞭不罷休的模樣,“就算運氣好,到新的地方安了家,那紮根下來,重新建立人脈鋪子,不需要花錢?你說過兩年柔然的仗打完了,沐州城又繁花似錦,他要不要回來?回來重新開始,是不是也要花錢?”
崔翎無奈極了,她不自覺地與瑀哥兒對視一眼,然後兩個人節奏同步地翻了個白眼。
為了阻止石修謹繼續無邊的嘮叨,她立刻就高聲對瑀哥兒說道,“啊,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這裡的商戶都還繼續開門營業,他們真是太有遠見了。”
瑀哥兒也十分配合,“是啊,不聽表叔闡明分析這其中的道理,我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還是表叔見多識廣又博學多聞。”
石修謹得到了認同,總算見好就收。
他哈哈笑了兩聲,言語間卻頗為自得,“見多自然識廣,博學必定多聞。瑀哥兒你可得好好學著點。”
崔翎和瑀哥兒再次同步地翻了個白眼。
和石修謹熟了之後,她覺得這男人果斷是個巨大的奇葩。
石修謹生了一張十分斯文的臉,看起來就像是個飽讀詩書的讀書人,翩翩公子,安靜文秀。
但他又偏偏十分衝動熱血,行事雖有武勇,但卻沒有腦子。
這已經是一個很大的衝突很奇葩了吧?
但這人沒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他還生了一顆與相貌和舉止截然不同的八卦之心。
自從開始蹭上她做的美食之後,這貨便自覺與她親近起來。
不僅體現在平時說話不再用敬語,說話做事也不再十分客氣。
讓崔翎最無語的是,這貨無時不刻地關注著馬車內的動靜,目的不是為了保障她和瑀哥兒的安全,而是為了為了能夠和他們暢通無阻地說話!
瑀哥兒談起練功辛苦,別人家五歲的小孩都在玩泥巴。他卻要讀書練武。
石修謹立刻就插話,“哎呀,人不學不進步,瑀哥兒你以後是要當將軍的,人家玩泥巴的小破孩以後是要做不學無術的紈絝的,你們兩個走的道路不一樣,沒有可比性!”
崔翎想起在袁家的時候高床軟枕。對比之下,顛簸憋悶的馬車車廂簡直是個囚籠。
石修謹也要插話,“哎呀,五表嫂,話可不是這樣說的,要是嫌憋悶你可以出來騎馬啊,咱們護送押運的兵士可是想要在溫暖的馬車裡都不行,你還是知足吧!”
連偶爾,崔翎和瑀哥兒說個悄悄話,石修謹也不肯放過。
不是趴在車簾外。“五表嫂和瑀哥兒你們在說什麼?是在說我的壞話嗎?哎呀,對我有什麼意見直說就是,我改!我改!我改還不行嘛?”
就是一臉的哀傷,“行路之寂寞並不是真正的寂寞,真正的寂寞是,五表嫂和瑀哥兒兩個在說悄悄話,我僅在一簾之隔,卻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
崔翎和瑀哥兒一致認定。石修謹是個極品。
極品,是世間最可怕的事物,現在甩脫不得,等到了沐州城。哼哼哼,立刻就有多遠躲多遠。
為了防止石修謹繼續開口水仗,崔翎和瑀哥兒決定裝死。
他們對視一眼,便眼觀鼻鼻觀心,正襟危坐,不再說話。
這時,石修謹忽然大聲喚道,“五表嫂!五表嫂!”
崔翎沒有理他。
他不放棄地繼續拿手指敲馬車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