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忽然有了一個主意,她想了想,又慢慢地蠕動到袁五郎身後,小心翼翼地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背,“夫君”
袁五郎轉過身,一雙深邃而銳利的眼眸似能穿透夜的黑霾,他面色黑沉地打量著夜色裡越見精緻美好的那張臉龐,極力隱忍著自己的怒氣,“到底何事?”
崔翎可不像袁五郎那等練家子,屋子裡漆黑漆黑的,她只聽到衣料和被褥摩擦發出的悉悉索索的聲音,曉得一直以來背對著自己的男人已經轉過了身。
但她目力有限,黑夜裡根本看不清對方的容貌,更不能分辨他此刻的神情。
為了達成目的,她拼命用討好的語氣說道,“若是喜帕上不見紅,明日祖母一定會不高興的。夫君,你看,是不是”
她媚笑如花,幾這表情幾乎稱得上是諂媚了,“我也曉得夫君飲了好些酒,這會兒身體乏累,但祖母年紀大了,若是讓她老人家氣出個好歹來,當真是不孝呢。你能不能勉為其難地”
袁浚氣得都快吐出血來,敢情他把話說得那麼明白了,這位還是想要和他糾纏不休?
他不由有些生氣,一瞬間腦子裡閃過無數個念頭,這女人如此不知廉恥,定不是個耐不得住寂寞的人,說不定等他剛走,她就能到處勾搭,給他頂綠帽子戴。
男人憤怒的時候,容易失去理智。
袁浚胸中升騰起一股怒意,心想既然她這樣急不可耐,不如他便成全了她!他冷冷一笑,“不錯,不能讓祖母不高興,你怎麼說,我就怎麼辦吧。”
鎮國將軍府是開國武將世家,族中子弟人人習武,他袁五郎亦然,既然是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武夫,手腳便難免不知道輕重,若是哪裡磕傷了她碰痛了她,那可怪不得誰。
他剛想俯身上去,狠狠蹂。躪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壞女人,忽見她咯咯笑了起來,面容燦爛如同花放千樹,她銀鈴般清冽脆嫩的聲音說道,“太好了,要不是我自己割肉嫌疼,也就不麻煩你了。”
崔翎從被窩裡爬起,摸索著到了床沿,按著記憶中的位置找到了火石,輕輕地將床頭妝臺上的油燈點著了,又在妝匣裡翻找尋到了一枚銀製的簪子。
她歡歡喜喜地送到完全黑了臉的袁浚面前,“手臂上刺一下,只要喜帕上見了紅就好。”
005 夜思
更新時間2014…2…11 11:03:42 字數:2050
袁浚難以言述此刻的心情。
從最初滿懷期待和愧疚,然後心冷失望和落寞,到現在怒火中燒卻又莫能奈何,他的大婚日,給了他與想象截然不同的經歷,他心裡暴躁莫名,卻偏偏還得順著剛才的話行事。
他面沉如黑炭,幾乎是咬著牙用銀簪將手臂割破,鮮紅的血在搖曳的燭火中顏色詭異妖豔,落在潔白的絲帕上形成炫目的紅點,像朵朵綻放的梅花。
崔翎歡歡喜喜地將喜帕疊好放到床頭的紫檀木匣子裡,然後吹熄燈燭,以格外愉悅矯健的身姿爬回裡床,“夫君啊,時辰不早了,你明日還要遠行,也早點歇了吧。”
她將話說完,也不等回答,就很快睡過去,因為太累,呼吸聲都比平時重了許多。
袁浚冷眼看著身邊女子睡得香酣,若不是腦中還剩最後一絲理智,他真忍不住想要掐死她。
他手臂上的傷口尚未包紮,這女人連問都沒有多問一句,就自顧自地將燭火滅了,完全視他為無物。
所以說,她剛才極盡討好和諂媚,就只是為了要騙取他的血,好讓她明天可以在祖母面前矇混過關?
這簡直太荒謬了!
袁浚再也無法忍受與這樣功利殘忍的女人同床。
眼看時辰也不早了,他無心睡眠,索性便就起身,這動靜鬧得不小,連隔壁耳房裡睡著的木槿和桔梗都在門外出聲詢問,但床上的人卻絲毫不察,還因勢利導地迅速佔據了整張大床。
他極盡失望,心中一片冷漠,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門扉緊合的聲音冗沉而厚重,崔翎默默地睜開雙眼,然後撐起被褥坐了起來靠在床頭。
她聽到門外壓低聲音的對話,“姑爺,您怎麼起了?有什麼吩咐讓奴婢去辦。”
沉冷的男聲憂鬱落寞,“我忽然想起鎧甲上還有一處未擦,明日就要啟程,怕事兒多忘了,這會便去書房擦亮。你們兩個去歇吧,別忘了時辰到了喚五奶奶起來,還要給長輩敬茶。”
腳步聲漸漸遠了。
逐漸晃開的夜色裡,她靜靜望著那扇緊閉著的門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