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午餐也得在半道自行解決了,因為已經沒有村與店了。
“師父也休息。”
廖淨乖巧地應了聲又關心了一下杜凌,便合起醫書起身翻下靠背,收起茶水臺後取出一條厚重毛毯規規矩矩地躺了下來。
於是,手臂沒了桌子支撐,秦沐斐也只得起身翻下靠背,整了整墊在下面的褥子,脫了鞋進了被窩。
幾日相處下來,他多少掌握了這孩子的心理。
比如此時這麼聽話的原因,無非就是看出他家娘子想要他這個病患休息,即便再不捨得那本醫書也乖乖地收起來配合師父。
倒是個懂事孩子,比他這個小心眼的師公強。
“別看醫書了,看看詩集放鬆放鬆心情。”
秦沐斐將詩集翻到某頁,塞到了杜凌手中,炯炯有神的眸子盯著她的臉,示意她去看詩集上翻到的那首詩。
杜凌疑惑地低頭一看,那頁是李之儀的《卜運算元》。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雖然不夠應景,不夠貼切,但秦沐斐是想借著詞表達他此刻之情。
杜凌勾起唇角洋溢位和煦笑容。
這詩集是秦沐斐自己親手摘錄,李之儀雖在徽宗初年便以文章獲罪,被貶管太平州,可見他仍是喜歡此人。
她將詩集翻到最後那頁,是她在鴻雁樓閒著無事新增的一首詩,秦觀的《鵲橋仙》。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我覺得這最後兩句挺不錯的,不如你看看?”
杜凌回頭掃向一臉期待的秦沐斐,將詩集遞了回去。
她不是特別喜歡詩詞,以前是沒時間也沒多少興趣,會幾首著名的還是因為受她父親影響,所以當初被趙桓揪住時就怕借鑑穿幫,後來秦沐斐追問起這詩集上新添的詩詞時,她也乾脆告知是他人所寫。
若不然,真讓她寫一首能讓這個古人丈夫入得了眼的,她是萬萬做不到的。
“凌兒喜歡的話,我也喜歡。”
秦沐斐牽強地表明這態度,內心一陣掙扎。
柳下惠算什麼?也許他面對的是一個其貌不揚的女子,且在柳樹之下眾目睽睽做不了什麼,而他面對的是娶過門六年多的妻子,如今尚未洞房雖然造成此悲劇的始作俑者是他自己,但他自認這份心思遠勝於柳下惠。
“師父,我想去前面跟賈爺爺學駕車,讓顧姨進來休息吧,外面風大天冷。”廖淨忽地從被窩裡坐起,睜著一雙清澈大眼對杜凌提了要求。11zsi。
不知為何,他不喜歡見到師父與師公之間的這種默契親密,但他知道這不對,所以他寧願到前頭暫避。
杜凌還算心思敏銳,聽廖淨這麼一說當即便有些尷尬。
這孩子定是察覺到什麼才會提出這個要求,否則就憑他的依賴性根本不會主動要求離開她。不過,這樣的天氣讓顧大姐在外頭吹風也的確不妥。
“讓你賈爺爺找個地方停車休息吧,先把肚子填飽養好精神再上路,反正我們不趕時間,休息一會兒再走。”見此時也接近晌午,她雖是不餓但幾個男人必是腹中一空,便索性停車吃飯。
廖淨聞言甚是歡喜,當即拉開靠近前座的小窗子,將杜凌這番話說給了賈忠聽,一行人便在一條小溪旁停下,除了病患秦沐斐被勒令留在車中暫臥,其餘四人開始忙碌拾柴、搭灶、洗肉、架鍋燉湯。
這是他們此行初次在野外進食,廖淨畢竟是個心思純淨的,像孩童般表現得異常興奮,跟在賈忠後頭盤問各種事宜,勤奮好學的態度讓眾人失笑。
只是杜凌卻十分清楚原因。
用知子莫若母來形容她的瞭解或許不貼切,但其實勉強可以這麼理解,這畢竟是她教了三年俗事的孩子,能斷出他的用意也在常理之中。
他要學駕車與野外生存技巧,無非就是在為今後他們師徒雲遊做準備但秦沐斐已經歸來,而他們也打算將他送去學醫,也不知到時會不會令他傷心。
“少奶奶,軟墊子已經鋪好,你去扶少爺下來吧,他這人執拗,只怕不肯示弱,不願坐這墊子。”賈忠滿帶憂慮的話將杜凌拉回了神。15150958
她瞥了一眼靠著壯大樹幹的墊子又一次失笑。
“賈叔,他如今都二十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