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是阿離,剛替她修好門——連日來的陰雨天氣,竟將康三元的房門下面的部分漚爛了,原來匠人看她是個弱女子,好欺騙,給她做門時用的乃是極差勁梧桐木,不禁用的,雨泡了大半個月便壞了,阿離遂趁著晌午的空替她修一修。
這裡阿離看見康三元的旁邊還站著一個陌生的男子,愣了一愣,將擦汗的手巾放在門內的椅子上,便三步兩步的走過來,站在康三元身邊道:“阿元,這位是?”
宋崖站在兩人一側,從這個阿離一出現,到現在他站在了康三元的身邊叫她“阿元”,宋崖的神色已經變了好幾變,現在是慘白的,此刻他見阿離問話——暗暗長吸了一口氣,迅速的轉變了神色,面上現出溫雅熱忱的微笑來微微的作了一揖道:“小弟宋崖,此來乃是接愛妻三元並孩子回家的,這位兄臺貴姓?三元在此一定多有叨擾了——”
一邊說一邊攜起康三元的手,目光則略帶緊張的打量著阿離,阿離聞言則很驚訝的看了看康三元,又看了看宋崖。
這裡,康三元一聽宋崖的話,便有些來氣了,連忙退後一步,掙脫了他的手,有些著急的正色道:“宋公子,別渾說,你,你可不能這樣!我這可是剛過了幾天安生日子”
一邊又想對阿離解釋,但是怎麼解釋呢?她皺眉嗐了一聲道:“阿離,這,唉!這就是我以前說過的那個是,我的前夫罷,如今沒了關係的”
一邊說臉一邊有些羞愧的紅了——為自己三番五次的撒謊。但是,她跟宋崖的這點子關係還真不好解釋,又不能由著宋崖說——自己的名聲剛剛正常了一點,如今再冒出一個男人,說是自己孩子的父親(雖然這是事實),但這父親過段日子還可能消失(她並沒有打算和他在一起),那這孩子以後長大了可怎麼混呢?人家一定要亂猜疑了。
所以還是說前夫的好,前夫,至少是名正言順的有了孩子了,至於被休了,那也總比私生子強
否則,這宋崖怎麼看,怎麼像是和自己偷情的,比如:偷情之後,自己為他的父母所不容,或者為他的大老婆所不容,而跑到了這麼個地方避人來了等——
而宋崖聞言,再觀康三元的神色,臉頓時黑了下來。
他此時內心已經以為康三元是在這裡嫁了這麼個男人了,孩子也都有了,不然這男人不會從她背後的房子裡出來,也不會和她看起來這樣熟絡,她更不會在聽了自己剛剛那番話之後,滿面煩惱和愧疚的說自己是她的前夫因此既憤怒又絕望,正五內俱焚。
空氣一時安靜,半晌,忽然見康三元身邊那個小白臉笑了一笑,也抱拳作揖道:“小弟韓離,乃是阿元的高鄰。啊,就住在這竹林之側。叨擾倒不敢說,鄰里之間相幫原是應該的,況且阿元和我十分投緣——”說著,輕輕的看了宋崖一眼。
這一番話,仿若那一陣清風,撥開了那遮住日月的烏雲,宋崖迅速的轉過臉來望著他,臉上頓時神采飛揚起來,大喜過望的神色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過,他又抱拳,上前一步簡直是又喜悅又感激的道:“啊,原來是韓兄,今日有緣相會不勝欣喜,來來來,且請進屋內細談——”
一邊轉身,親切又巍然的引著阿離向正屋內走去。
一邊雙眼掩抑不住喜色的瞅了康三元一下道:“三元,別這樣,我知道你怪我來遲了,唔,家中可有什麼吃的?我陪韓兄喝幾杯,今日高興——”一邊說著人已經翩翩的走了過去,衣衫輕揚,只留下了點話的餘音在康三元的耳邊縈繞
家中可有什麼吃的?!家中宋崖的臉皮真是厚啊!
康三元聞言簡直要憤怒了,這可是她的家她的家她的家!可是宋崖一來,那架勢簡直有點雀佔鳩巢,簡直就是不把自己當外人——不僅理所當然的直接進了她的小屋子,找到了她的存糧,還儼然主人的招呼著阿離一起坐在她的小板凳上,共飲起了她的桃花酒
康三元剩下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院子裡,眼瞅著屋內的情景,簡直無語了。
她深刻的覺得自己這平靜而美好的生活即將被打破了,不禁十分憂煩,又不知道宋崖此來是打的什麼主意——她聞聽權貴們大多奇不喜歡自己的骨肉書流離在外的,因為既富且貴,房子和糧食都多,所以一般來說他們都喜歡將姑娘帶進自己的府中享受,即使偶爾在外面享受了,末了也會將人帶回去,有了孩子的更是一定要帶回去,這,是個臉面的問題。
即使有些例外情況“母”不願意去,那也會將“子”奪回去——她現在擔心的就是這個
但又想及自己在燕州時多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