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無論是居廟堂之高還是處江湖之遠,想要籌謀大事者,都必須遵循此道。昔日諸葛武侯數次伐曹不果,自是天命所缺,無可奈何。但惟有那獨步天下的水牛木馬,令人歎為觀止——若非後主昏庸,孔明早喪五丈原,其一十二種玄妙武器通通研造使用,則天下大勢,勝負定論,尤未可知矣!然而那部記載凝聚了諸葛亮一生絕學心血的《武侯兵法》,卻被其後人妥善收藏,流傳了數百年。
"孔明無愧‘臥龍‘之稱耳。只恨生不同時,否則必為我用,江山何愁不定?!半個時辰後,龍九天已然將書中所繪之圖默記於心,他掩卷感嘆不已,心中頓起神往之意。他看了看手中的書冊,心念電轉,將一隻手輕覆其上,又是一聲長嘆:"九天實在任性慣了,若不能做到空前,起碼要做到——絕後——只是可惜了這部傳世之作啊!"
內力陡運,掌下的《武侯兵法》頓時升起嫋嫋青煙,在一個寂靜的黎明,悄然化做虛無
龍九天吹散了一案灰燼——《武侯兵法》就這樣了無痕跡地消失在歷史長河中中原之軍事科藝,因此而落後百年。直至後世鐵木耳的千軍鐵騎,帶來了西域乃至波斯以西更為先進的軍事工具,才扣開中原王朝愚昧無知的大門。
"從此之後,普天之下,只有我龍九天一人得孔明真傳!"他毫不掩飾著自己的志得意滿,幾乎就要仰天長笑了。
"練兒,你在外面嗎?"
"屬下在。"赤練兒悄無聲息地推開門,"屬下一直在門外等候九少爺的吩咐。"她並沒有忽視龍九天赤裸的胸膛上佈滿的情慾的痕跡,但她掩飾地低下了頭。
"做的好。"龍九天心情大好,自然不計較赤練兒並未離去的違命行為。他拔出一支狼毫筆,將心中所記的攻城兵器默出一二,將紙張遞過,"十日之內,著潛伏待命的赤龍堂剩餘教眾先搶先製造出十部,違令者,斬。"音量不大,顯然是怕驚醒熟睡中的玄獄。
"是。"赤練兒雙手接過,也壓低了聲音,神色複雜地看了床上依舊沉睡人影一眼,悄然退下了。
顛覆一切的革命就要來臨了!龍九天揮滅眼前不住跳躍閃動的火苗,唇邊浮起躊躇滿志的笑:還有三天
他的時代,就要來了
司徒海的甲子大壽展眼而至,對於生平日久的江湖而言,武林眾人似乎也都習慣並且樂於共襄盛舉,更何況司徒海又是那樣一個在南武林甚至整個江湖輩分甚高的人物,誰不願意與其結交?當天的司徒府更是擺足了架子,處處極盡心思,堂皇富麗,一派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之景。
華燈初上,司徒府眾人忙裡忙外,赤練兒看在眼裡,撇撇嘴:"他們到是好大的排場。"
一直隨伺身側的玄獄臉色不變,手中的玄光劍越握越緊。
龍九天冷笑著:"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司徒家的財力到還是出我意料。"說話間,他已步上正廳,眼見司徒海從廳中遠遠迎來,臉上隨即換上一副謙遜平和的笑臉:"恭喜司徒前輩六十大壽。"
"多謝,多謝。"司徒海殷勤地往裡讓去,"老夫虛活了這數十年,生平最快就是結識那麼多武林豪傑。這下連龍莊主都肯賣老夫一個面子,實在三生有幸。請上座。"
龍九天一呆,忙笑說:"前輩又開晚輩玩笑了。江湖英雄濟濟一堂,九天何德何敢居上位?"
司徒海也笑呵呵地回道:"龍莊主客氣了,這上座首席必定是你坐為佳。"
別人還尤可,惟獨黃巢跳出來,大聲道:"是極是極。這上位除了龍莊主這等胸襟的英雄還有誰配坐?"
這麼一說,司徒海的臉上倒是掛不住了,他的本意的確是拍龍月山莊的馬屁,但被黃巢這樣不遮不掩地嚷出來,擺明是說中原武林無人麼!雲空大師,逍遙道人,雖不是當家掌門,卻都是成名數十年的武林名宿,這讓少林武當的面子往哪擺!
龍九天壓下笑意:這個黃巢,倒當真是一個耿直漢子,只可惜也不看看周遭的情勢,雲空已經變了臉色,逍遙的神色也頓顯不快,在場的倥侗掌門杜弦,清城掌門成淨,娥眉歸心師太,也都皺眉不語。想各大家雖比不上少林武當淵遠流長,卻也是響噹噹的名門宗師,嘴上不說,不過是懼怕他龍月山莊的勢力,心中定然怨憤。當下開口道:"黃兄弟抬舉在下了。在下不過是後生晚輩,與各位宗師前輩相比,無疑是皓月熒蟲之分,萬萬不敢妄自尊大。"
"龍莊主不必客氣了。"雲空大師雙手合十,起身道:"龍莊主少年英雄,應受此殊榮,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