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都是為殿下,我還不至於煩成這樣,主要是”遲疑少頃,言離憂習慣性咬了咬嘴唇,抓住夜凌郗的手愈發用力,“凌郗,我說不清自己到底怎麼回事,我現在最該傷心的是殿下騙我的問題,可是比起這個,我更擔心溫墨情,腦子裡想的全都是他。”
夜凌郗眨眨眼,看上去困惑並不比言離憂少:“所以呢?你到底喜歡誰?二皇子還是溫墨情?”
喜歡誰,這需要問嗎?她一直以來都對溫墨疏傾心,所以她喜歡的人是
忽然之間,言離憂陷入沒來由的慌亂。
是什麼時候開始,提到喜歡這兩個字最先浮現在腦海裡的不再是溫墨疏?又是什麼時候開始,溫墨情的名字時不時出現在心頭腦海,揮之不去?如果說這就是喜歡的話
她該怎樣厚著臉皮告訴別人,在喜歡溫墨疏的同時,自己又喜歡上了溫墨情?
這是最不可原諒,最奸詐狡猾又過分的事。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吃些東西后我陪你去外面走走,總在屋子裡悶著會把人憋瘋的!”夜凌郗看出言離憂不對頭,連拖帶拽把人扯下床榻推到陽光明媚的屋外。
光明能夠驅趕黑暗,卻不是每一次交鋒都會勝利,就如同這天稍顯酷暑感的炎炎烈日,在它的照耀下,仍有無數黑暗與陰謀瘋狂湧動。
這是溫墨情被軟禁的第六日,書房裡能看的書都已經看遍,幾套平時疏於溫習的拳法重溫到爛熟,就連門廊有多少根雕花木柱都數得清清楚楚,實在無法排遣煩悶時,溫墨情索性提起劍在院中胡亂揮刺,沒有套路、沒有意識,就如字面意思那般,真真正正的亂來。
他最擅長的是從容冷靜,不過有些時候,這份冷靜是保持不了的。
“世子這套劍法雜亂無章,是打算摸索新劍式,還是有什麼事情讓世子心煩,想要找個人發洩一下呢?”有人自院外走來,語氣悠然緩慢,卻遮不住陰冷之氣。
溫墨情背對門口看不見來人面孔,劍眉輕輕挑動,眸光一閃,鋒利長劍隨身形騰轉,利落地刺向來人胸口。
僅剩半寸距離時,劍尖猛然守住。
“連丞相立個生死狀如何?我殺你,誰也別來找我麻煩,這樣就算幫我發洩了。”溫墨情面無表情,明明是玩笑話,聽起來卻不像是在開玩笑。
“幫助世子要以性命做代價,實在划不來。”連嵩不躲不閃,負著手眼看溫墨情收劍入鞘,從頭到腳,仍是最讓溫墨情厭惡的一襲純白。
對於溫墨情毫不掩飾的反感,連嵩仿若不見,踱步到角落拈下一片新發綠葉:“世子不必擔心,皇上很快就會歸還世子的自由。只要一抓到言醫官,皇上就會把她送到四皇子那邊完婚,到時候世子不要忘了去道個喜,也好討杯喜酒嚐嚐,就當彌補自己未能履行的指婚了。”
憑溫墨情對溫墨崢的瞭解,他相信溫墨崢或許會聽君無念的話不去反抗溫敬元,但絕不會做出強人所難這種事,尤其是在他知道言離憂與溫墨疏關係的前提下;再者,他藏匿言離憂的地方應該還沒人發現。
稍作考慮後,溫墨情沒有理會連嵩轉身往房內走去,連嵩也不攔他,將柔嫩的綠葉揉碎染上滿掌汁液,看著自己手心仿若自言自語。
“昨天孤水看見君老闆悄悄出宮便跟了上去,追到城外一個廢舊宅院,也不知裡面藏著誰的什麼寶貝。還有,昨天聽幾位娘娘講先帝時的趣事,說是先帝在遇到青蓮王前曾對一位民間女子動心,那女子不從,先帝便從御醫那裡討來一瓶奇藥,只那麼一顆喂下去,先前尋死覓活堅持守身如玉的女子就主動獻身了。所以我想,如果皇上真想讓四皇子得到言姑娘世子覺得,這會很困難嗎?”
第173章 不眠之夜
夜凌郗的到來讓言離憂心情愈發繚亂,原本就難熬的夜變得更加漫長,睡意卻全然無蹤。
溫墨情,溫墨疏,兩場天淵之別的相遇,兩段截然不同的感情,到頭來她竟分不清哪一個才是所謂的戀慕,哪一個才是她應該投奔的歸宿,又或者,那二人都不屬於她,這輩子她註定要揹負詛咒孤獨一生?
煩亂思緒在萬籟俱寂的深夜裡無聲無息,越是煩惱就越是清醒,當言離憂翻來覆去想著是不是該出去走走時,屋頂忽而傳來幾聲細微響動。
有人在屋頂!
緊張暫時代替煩惱覆蓋在言離憂身上,躡手躡腳下床,言離憂屏住呼吸側耳細聽,那一溜聲音正從房脊移動至房簷,片刻後一道模糊黑影在窗前一閃而過。
這夜月色有些黯淡朦朧,不是特別明亮,那黑影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