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生生剜出,淒厲慘叫如同鬼哭。
如果溫墨情有個三長兩短,碧簫毫不懷疑樓淺寒會讓青蓮宮內所有人陪葬。
與此同時的青蓮宮地宮裡,溫墨情正拉著言離憂穿梭於一條條縱橫交錯的甬道內,後面呼喊之聲不絕於耳,時不時還有毒箭襲來。
那時主殿傳來爆炸聲響,溫墨情擔心主殿之中的定遠王,在沒有其他人保護的情況下只能帶言離憂一同離開房間往主殿行去,誰知才走出不遠就遇到一群伏擊的人。那些人個個都帶著兵器,看那兵刃上幽藍光芒便知均是萃過劇毒的,溫墨情手無寸鐵又要保護言離憂,還得防著潛藏的人暗箭,短暫交手後被迫就近找個入口躲入地宮之中。
之前近一個月,二人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地宮中度過的,許多甬道暗門都已經熟悉,縱是身後追擊者眾多,一時間也能憑藉躲避機關、鑽入暗道的速度不落下風。然而在漸漸拉開距離,耗得追兵越來越少時,二人闖入地宮的深度也慢慢超過所知,更多尚未探索的岔道小室出現在眼前,機關也比先前一段路更多、更繁、更危險。
“不能回頭,人太多了。”溫墨情短暫遲疑後作出繼續往前的決定,“這一段機關頗多,似乎是為了阻止來人往裡走,可能裡面藏著十分重要的東西。”
“這種時候還想著探險嗎?萬一觸動哪個了不得的機關,豈不是要因好奇而送命?反正已經拉開很大一截,不如等在這裡,那些人也許會知難而退。”言離憂心有餘悸地看著剛剛躲過的數支鐵箭,並不想再往更深處前行。
溫墨情向前走了幾步,小心翼翼繞開另一處暗藏玄機的地磚,朝言離憂勾了勾手:“過來,別傻站在那裡——那些人都是有生死關係在裡面才會這麼拼命追擊,不可能輕易放棄,等他們漸漸摸索出機關佈置套路,追來的速度就快了,在此之前我們得儘可能拉開距離,剩下的敵人越少越好對付。”
上次尹鈞白被暗箭所傷的陰影揮之不去,言離憂對擅入地宮陌生範圍頗為牴觸,無奈溫墨情說的有理她也沒辦法反駁,只得繼續跟在他身後往更深處走去。
恰如溫墨情所說,在經歷最初的慌亂後那些人追來的速度逐漸提升,在二人小心翼翼選擇前進方向時,吵嚷聲又大了不少,卻也稀少很多,應該是有人沒防住機關受傷掉隊。
等人再少些,憑溫墨情身手就容易對付了。吃下定心丸的言離憂總算能稍稍打起精神,更多注意力集中在腳下以防不小心觸動機關,及至追擊的人趕來時,二人已經跨越過至少四個機關且萬分小心沒有觸動,只等那些人自取滅亡。
言離憂有些低估了窮追不捨的殺手們,原以為能夠追來的也就三五個,沒想到出現在視線裡的仍有七八人之多。這些能躲過重重機關的人除了僥倖外也都有一身好功夫。眼看吃盡苦頭要擊殺的人就在前面不遠處,那些追擊者個個目赤如血,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也不用誰吆喝,齊齊加快速度朝二人衝來。
笑風月教授言離憂功夫時曾反覆說一句話,欲速不達,心急必失。這句話今日在一群追擊者身上得到充分論證——當那些人瘋了一般襲來時,自然而然減少了對機關的注意力,眼睜睜看著刻意越過的機關被接連觸發,言離憂半是欣喜半是惋惜,悠悠低嘆。
她沒有親手殺人,那些人卻是因她而死,背上的人命債似乎更重了。
溫熱手掌忽而撫上言離憂雙眼,稍一用力,將言離憂帶進身後懷中,耳畔低語清淡:“別看。”
火舌攜帶鋼砂陣陣吞吐,鐵箭無情呼嘯飛出,突然冒出的堅硬地刺穿透骨肉,更有頭頂落下重錘擊破不及防備的人頭骨。
那樣慘烈的場景,溫墨情實在不忍讓言離憂直面。
數人組成的追擊隊伍轉眼七零八落,不算那兩個只剩半口氣的,言離憂與溫墨情對面就只剩下兩個人還完好無損。那兩人雖未受傷卻也嚇得不輕,看著片刻前還張牙舞爪的同伴轉眼成為屍體,不由咕嘟一聲嚥下口水,且驚且懼對視一眼。
“都走到這裡了,總不能再回去,上!”當中一人咬了咬牙,狠下心猛然躍起,手中長劍閃著寒光直奔甬道盡頭的言離憂與溫墨情襲去。
只剩這麼兩個人溫墨情根本不多做考慮,飛快伸手接過言離憂遞來的煌承劍,手腕一轉,架起攻擊招式準備迎敵。在前面的人亮出武器後,身在後面的殺手也慌慌張張掄起半身長的銅棍快步跟上,只是這人顯然沒有前一個冷靜從容,匆忙間竟然忘了頭頂還有天棚,揚手時銅棍重重打在上面。
轟隆一聲,沉悶擦響帶來不祥預感,籠罩在地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