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床邊愣愣地看著方停君被自己肆虐過的軀體,青青紫紫遍佈了一身,還有雙腿間混和著血跡的汙物,他實在不敢揭開方停君臉上的床幔去看他的臉。他發現自己並沒有像郝經說得那樣滿足了慾念就好,而是覺得心裡很空,像那裡開了一個大洞,無法填滿,此生都無法填滿。
他爬下床,手有些哆嗦的穿上衣服,恍惚著拉開門,看見薛憶之與黑白衣對峙著,身上沾滿了泥土。他從沒見過這樣的薛憶之,永遠溫和如春風的薛憶之血紅著眼睛,那模樣尤如一斗垂死掙扎的困獸。忽必烈避開了他痛苦的目光,低聲讓黑白衣放他進去。
黑白衣一鬆手,薛憶之就衝進了進去,他努力放輕手腳,床上的一幕令他不敢細看。他只是跪在床前,輕輕揭開遮在方停君臉上的床幔。方停君像是沒有意識到有人靠近,只是兩眼茫然地望著前方。
“對不起”薛憶之撫摸著方停君的臉,不停地道著歉。
方停君像是回過神來,他轉過臉溫和地看著薛憶之,道:“哥,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我我不能保護你”薛憶之從未有經歷過如此痛苦的一刻,他伏在方停君頸旁無聲地低泣。
方停君竟然笑了,道:“哥,你不要難過。哥,你信不信命,這就是我的命。你信不信因果,也許是我種了今天的因,因此才會有今天的果。”
“停君,這不是你的錯。”薛憶之擦著方停君額上的汗,他發現方停君的神情近乎麻木,一陣心疼,握住他的手道:“停君,別自暴自棄,你還記得你練得雪融功嗎?我將自己的內力傳輸一半給你,這樣四哥以後就不能再欺負你。”
方停君眼裡有一種東西一閃而過,他別過頭,用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的目光凝視著薛憶之。他伸出手細細地描畫著薛憶之的眉目,半晌才道:“哥,你知不知道你的右手雖然不可以用力,但是天下萬物,一理通萬理通。你知道盲人的聽覺,嗅覺總是特別靈,我們有的時候過於依賴某一樣東西,一但這樣東西遺失了,我們才可以發現其它的東西完全能替代它。哥,你有這一身深厚的內力,以及你對武學的研究,你很快可以返回第一流的高手行列。”
薛憶之的眼睛一亮,但隨即又黯淡了下去。“我要重回過去境界,恐怕還是要費時多日。我怕四哥他”
方停君將頭轉了過去,沙啞地道:“哥,你如果真為我好。這事你就不要管了,好嗎?這是我因得的我心甘情願。”
薛憶之望著方停君呆滯的表情,覺得彷彿有一些東西從他身上脫落了似的,過去的自信,顧盼間的眉飛色舞都再也找不到影子,心裡一酸,緊緊摟住了他。
忽必烈慢慢踱到隔壁,推開了門,淡淡地道:“你還滿意嗎?”
紫衣跪在地上無聲抽泣著,她將食指塞在嘴裡狠狠地咬著,努力不發出壓抑不住的悲泣聲。蕭木則呆坐在椅子上兩眼發直地望著她。忽必烈看到紫衣無聲地說了兩個字,儘管她沒發出聲,忽必烈也知道她在罵畜生。他輕笑了一下,低聲道:“罵得好!”
忽必烈轉身看向天邊的晚霞,嘆息了一聲,悽然地笑道:“都說世事如棋,可是這世上有哪一盤棋,裡面所有的對弈者都是輸家。”
七王爺阿里不哥終於還是找到了那個契丹法師,可是被追風刺客這麼一鬧。蒙哥對這位麼弟已經甚是猜疑,卻又不放心方停君。最近偏偏又添了一樁煩心的事。那就是自己從小在儒教當影子的兒子貴由,他整天與那個女刺客糾纏不清,模樣幾近瘋傻。蒙哥心裡想著越快除掉那個名義上的媳婦越好。
他讓人傳來了忽必烈,沉默了半天才說:“
雖說方停君已經沒有什麼可能再與南宋有來往。可是到如今為止,只是南宋朝庭欠他的,若是以後南宋再施以一些恩惠,難保他不會再為他的朝庭效勞。畢竟,他是漢人,非我族類,心必異志。”
忽必烈抬頭看了一眼蒙哥,心裡思付著,嘴裡卻恭敬地問:“那麼大哥的意思?”
“也要讓方停君做一點對不起他們朝庭的事,以後,就算他有機會重返南宋,他也無顏再回頭。”蒙哥掃了一眼忽必烈,淡淡地道:“不是有新抓的追風的那個女刺客嗎,明天讓方停君殺了她以銘心志吧。”饒是忽必烈消沉多年,已經學得喜怒不形於色,面容也不禁駭然改色。
蒙哥輕輕地摸著自己的腰刀,嘆道:“我也是為你好,方停君不能給他回頭路走。
忽必烈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出的蒙哥帳篷,他腦海一時浮現方停君痛苦的神色,一時浮現郝經與蒙哥反覆不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