袂央的心在抽搐滴血,內心早已是血流成河,疼痛一片,她緊緊握著拳頭,指甲早已陷入了皮肉之中,讓她說出那些話,就如用一把利劍慢慢地剜著她的整顆心一般。錐心刺骨的折磨,令袂央整個靈魂都跟著受罪。
參天古木之前的兩人,相互沉默。而佇立在這山丘之上,抬眼便可瞧見那曲尤鎮的夜市街景,燈火琉璃,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那邊是如此的熱鬧繁華,而這一邊卻是如此的冷清落寞。
許久,烽寂冷冷一笑,袂央一怔,不由自主地轉過去,張口想說什麼,卻發現彷彿有個什麼東西堵在喉嚨那處,如何都說不出話來。
“再見,再不見。”烽寂的話音冷到了極點,睥睨寒冰。他抬頭看向夜空之中的繁星,神色有些落寞,但終究還是邁出了步子,一步一步地離袂央越來越遠。
這一次,他不是身形一閃便消失在袂央眼前,反而是如常人那般,緩緩地離開。但正因如此,看著漸行漸遠的烽寂,袂央的心情便是愈加的複雜,愈加的情難自已。
或許,有時候,看著心中牽掛之人慢慢消失在自己眼前,那種莫大的空虛之感,就好似整個人都不再屬於自己,無法泯滅的感傷從四面八方紛紛襲來,無情地將自己抹殺。
直到那襲白影終於消失在了袂央的眼簾之中,呆愣中的袂央才回神,身子踉踉蹌蹌地往後倒退,無力地倚靠在參天古木上,淚水宛如泉湧,兩行苦淚,汩汩而流。淚水之中,又是夾雜了多少辛酸?多少無奈?多少離愁?
心中那道莫名的情愫猶如千萬只毒蛇,狠狠地撕咬著袂央的心扉,她如何才能將那種心痛抹去?眼下的她又該如何做?
是對了,還是錯了?一切都已然沒了麼?
回憶之中總是太過美好,而今卻成空。苦淚打溼了臉頰,溼了衣襟冷了心。
她說:“別出現在我眼前了,直到老死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而他也說著,“再見,再不見。”
兩人話語幾近決絕,宛如沒有回頭的餘地,或許這樣挺好,再不見,再也不見,直到老死也不再見。那麼若是如此的話,鮫珠所預測的那一幕是不是也就不會發生了?
曾經的過往歷歷在目,或許他只是她紅塵紫陌中的一段歌,歌聲美妙婉轉,耐人回味。可是眼下卻不得不戛然而止,但雖如此,那仙音般的旋律終究會停留在心頭,永遠,永遠,直到老死的那一天。
流年逝水,悽悽切切,過去種種,不過雲煙,陌道仙途,遙遙無期,今日之別,永不再見。
本是夏夜,此刻的風卻帶著無盡的淒寒,肆意地颳著袂央吹彈可破的臉頰,猶如刀割一般的痛。
雲笙劍藍光泛起,兀自漂浮在空中,像袂央緩緩劃去,悄然地躺在袂央身旁。
“雲笙,還好有你做伴。”袂央長長一嘆,竟是笑了起來,那笑,飽含著萬般無奈,以及那撕心裂肺的悵然。
再一次拿起雲笙劍,袂央無力地站直了單薄的身子,兩眼無神地看著山丘下的曲尤鎮街景,緩緩地祭出了雲笙劍,無力地踩踏了上去,“起”劍光劃破了茫茫夜空,一人一劍便朝曲尤鎮飛去。兩手揹負在身後,往下眺望,繁華熱鬧的人世,卻更加烘托出袂央此刻冰冷的心。
“未來的未來,我又該如何主宰?”袂央自言自語,聲音有些哽咽,“該當如何,便是如何麼?”話一說完,抬眼看向遠處的連綿起伏的山丘,她又落寞地低下頭去,甩了甩頭。
不知過了多久,袂央才回了客棧,踏入客棧之時,那宴山居便焦急地迎了上來,隨即大黃和阿黑也蹭了上來。
“袂央師妹,你適才去了哪裡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閉關
袂央有些失神,兩眼毫無半點光彩,直到宴山居連連喚了三聲,她才緩緩回過神來,眼神呆滯地看著宴山居,緩緩張口說道:“宴師兄適才一直沒等你回來,便是出門到街上晃盪了一圈。”
宴山居聞言眉頭一蹙,繼而又是莞爾,“如此這般,姑娘家總喜歡逛來逛去,也不知道袂央師妹餓了沒有,可想用些吃食?”
“嗷喵——貓爺我要吃魚。”未等袂央回話,那阿黑便長長一叫。
“嗷汪——狗哥我要吃骨頭。”聽聞阿黑的呼喚,那大黃自然也跟著應和起來。
一貓一狗嗷嗷直叫,引得客棧內的食客們紛紛投來目光,他們均是以驚訝又讚歎的目光看著這兩隻靈寵,有的甚至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議論著什麼。
“宴師兄,你帶大黃和阿黑它們用晚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