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進來就被迎進了主廳,穿著一身墨綠色碎紅撒花交領上衣跟深紫馬面裙的賈母就一臉慈愛地拉著他的手噓寒問暖。
林語軒被驚嚇到了,他用袖角掩住嘴,咳嗽了一聲才道:“多謝老太君關心,一切都好。”
“說起來還有一個多月,你便要娶親了。府裡一切都準備好了麼?”賈母笑著問道。
“都準備好了,其實一切都是禮部和內務府在照看著,我也不必過於操心。”林語軒有些戒心,便回道。
“說到底咱們兩家都是姻親,你迎娶公主也是好事。我這裡有兩盆紅珊瑚,很是喜慶,待會你就帶回林府去吧。”賈母道,“玉兒也要出嫁了,那架黑漆象牙雕芍藥插屏是從前在江南織造得的東西,算是給玉兒的添妝。還有一箱絲綢跟首飾,待會兒也一併帶回去吧。”
“多謝老太君。”林語軒微微皺了眉,賈母這麼大手筆地給他們送東西,到底意欲為何?
“說起來,我們家出了個娘娘,你也尚了公主,從此以後就風光無限了。我也不愁什麼,就想著咱們兩家能夠長長變態地交好下去,畢竟你們家在京城的根基不深,多與京城的人家走動才是應該的。”賈母仔細地看著林語軒的表情,見他一瞬間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便道,“其實我們兩家本就是姻親,多多來往也是有好處的。”
“說是尚了公主,但我畢竟也只是個七品小官,如何比得過二舅舅呢。”林語軒淡笑一聲道,“宮裡的娘娘得蒙聖寵,便是我們這些外官也有所聽聞的,老太君才是風光無限。至於我,我自覺自己如今還需更加努力才是,總不能因為娶了公主就沾沾自喜吧。”
賈母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了。誰不知道如今宮裡薛寶釵異軍突起,這小半個月裡把皇上籠絡得龍心大悅,賈元春如今獨守空房,哪裡還談得上什麼恩寵?她清了清嗓子,道:“你這話倒也對,林家以後到底是你做主了。只是在京裡,不多與一些世家交往是不行的。”
“多謝老太君的教導。”林語軒就是不接話。
賈母無法,倒是王夫人突然開口:“聽說軒哥兒如今身邊也沒人伺候,是不是府裡的丫鬟不夠標誌?不若從咱們府裡挑一個回去吧,我看著鸚哥就很不錯。”
林語軒溫和一笑,道:“我房裡人的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人可以做決定的,所以不勞二舅母費心。”
王夫人還想繼續講,倒是賈母岔開了話題。林語軒也見好就收,眾人相安無事地吃了一頓,林語軒便帶著一堆禮物回到林府。
林語軒不知道的是,在他走了以後賈母便打發了賈寶玉跟賈迎春、賈探春等人去玩耍,卻把賈赦、邢夫人、賈政跟王夫人都留了下來說話。
“方才你的話真是失了大禮。林語軒房裡事你插什麼嘴,要是傳出去了還不定別人怎麼編排我們榮國府呢!”賈母跺了一下手中的祥雲杖,“林語軒是額駙,伺候的人自有宮裡的皇后做主,便是要納小妾也是得經過公主同意的。你是哪一號人物,竟敢叫他在咱們府裡挑人,要是一不小心傳進宮裡,只怕娘娘就要被人恥笑了!”
王夫人懦懦地不說話,倒是邢夫人勸道:“老太太先別生氣。”
賈母素來不喜歡自己這個媳婦,橫了她一眼才道:“你們瞧瞧,如今林家跟我們是越發遠了,只怕等著玉兒出嫁那小子掌握林家以後,這個姻親就成了擺設了。”
賈赦向來不管這些事兒,賈政也不怎麼懂後宅的東西,因而都不說話。王夫人絞了絞帕子,道:“娘娘如今在宮裡舉步維艱,若是能拉攏上林家也是好的。淑儀公主雖然是養女卻也深得皇后寵愛,只要拉攏過來了,那娘娘的處境就好多了。”
“這話說得容易,只是人家到底不理咱們丟擲的橄欖枝呀。”邢夫人反諷道,“從前娘娘得寵的時候也不見拉攏人家,如今娘娘失寵了才想起林家來,也難怪人家不理睬你!”
“你懂什麼!”賈母喝住了邢夫人,“但凡你若有本事的,怎的不出謀劃策給娘娘出主意?就知道在這裡唧唧歪歪。”
邢夫人低下了頭,心裡卻很是不滿。明明他們這一脈才是大房,雖然住在了榮禧堂,可這府裡的話事權卻依舊在二房那裡。其實還不是因為宮裡有個娘娘,要是迎春當初也中選的話,哪裡輪得到二房的在這裡張狂?
“老太太這話倒是不對了。”賈赦瞄了賈政一眼,道,“娘娘是二弟的親女兒,怎能輪到我們大房指手畫腳。當初二太太花了中公一大筆錢去打了一套紅寶石頭面送進宮裡,說白了也算是咱們大房出了一份錢了。現在娘娘失寵,雖然是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