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涼涼的——沒蓋被子,可不涼涼的麼。
沈佳琪輕輕把她抱起,小心翼翼地給她蓋上被子,自己隨後從背後擁住她,在她耳畔印下一吻才復又睡去。
第二天上午十點,沈佳琪在機場和陸晚舟碰面,三個小時候抵達某機場,十五分鐘後坐上去火車站的車,再三十分鐘後,他們並排坐在了火車站候車室。當天下午五點,沈佳琪終於站在了陸晚晴所在的醫院裡。
彼時,他已經暴躁得想吐血了,可他還是得忍受著陸晚舟的嘮叨,牢記他是李慕白而不是沈佳琪。
樓道里,陸晚舟叫住一個匆匆跑過他們身邊的小男孩兒,看到那孩子的第一眼,沈佳琪就知道那是他兒子,長得跟他小時候簡直是一模一樣,他都不用照鏡子。
“小姨,媽媽想吃山楂糕,我去買給她。”
陸晚舟動了動嘴還是揮手,“去吧。”
轉過頭,陸晚舟擔心地說:“怕是,沒多少時間了,不然我姐不會故意支開司青。”
沈佳琪還在想著陸司青,沒太在意陸晚舟的話。
“沈佳琪?”
“嗯?”
“走吧,別讓我姐等太久,記住,你是李慕白,是我姐的高中同學,你是剛從大不列顛回來,你”
沈佳琪抱拳討饒,“姑奶奶,你饒了我吧,從上了飛機你就在不斷重複,我耳朵都要生繭子了。”
陸晚舟還是不放心,可她更不放心的是一個人在病房裡的姐姐陸晚晴。
兩人快步上樓,進門的時候陸晚舟伸出胳膊攔住沈佳琪,“噓——”
“怎麼了?”
兩人一邊一個趴在門上聽,裡面斷斷續續傳來一男一女的說話聲,聽著聽著,陸晚舟臉色變了。
猛地推開門,陸晚舟走過去照著那男人臉色就是一巴掌。
沈佳琪是嘗過她厲害的人,疼得一咧嘴,歪過頭去不忍看,可他又好奇那男人是誰——
這一看不要緊,房間裡唯二的兩個男人都愣住了,病床上的陸晚晴也愣住了。
“你是”
“佳琪?”
男人扭頭問陸晚晴,“你認識他,他是誰?”
雖然這麼問,其實李慕白已經猜到了,那個男人就是陸司青是父親吧?
陸晚晴別過頭,眼淚滑落,抿著嘴擰著眉頭,不再說一句話。
陸晚舟很爽快地拉開李慕白,又給他一耳光,才說:“他是誰跟你沒關係,倒是你,怎麼出現在這兒了?你不是蓋在大不列顛享受你上流社會的生活嗎?”
“晚舟我”
“別叫我,好像跟你很熟似的。”
沈佳琪自覺尷尬,摸摸鼻頭,站在門口不知道該往裡走還是該關門退出去。
“你好。”
李慕白越過陸晚舟的頭頂跟他打招呼,沈佳琪只好硬著頭皮點頭,微笑,“你好。”
“我是李慕白,你怎麼稱呼?”
“沈佳琪。”
沈佳琪言簡意賅,在對方眸子裡也看到了疑惑——世界上會有長得如此相像卻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嗎?
既然真正的李慕白出現了,他這個冒牌貨眼下要關心的就是他兒子陸司青的將來以及眼前這個李慕白跟他是什麼關係吧?
陸晚晴終於開口,“佳琪,我有話跟你說,慕白,晚舟,你們先出去好嗎?”
陸晚舟老大不樂意,不過留下來的是沈佳琪她還是比較放心的,不由分說拉了李慕白出去,重重關上了門。
沈佳琪跟著一顫,陸晚舟跟陸晚晴還真是完全兩種性格,她恐怕都不知道“溫柔”兩個字要怎麼寫吧?
“佳琪你什麼都知道了吧?”
沈佳琪站在窗前,臉上是風淡雲輕的笑,不置可否地看著病床上的學姐。
“對不起,都怪我沒攔住晚舟,我不該讓她去找你,對不起”
沈佳琪寬容地笑笑,“沒關係。”反正都已經來了,再道歉也是於事無補。
“司青的事,你不用擔心,不會拖累你,晚舟會幫我照顧,他跟你沒關係是我一意孤行,對不起”
陸陸續續,陸晚晴說了很多話,每一句都是以“對不起”做結尾,沈佳琪忍不住想翻白眼,不是他沒有同情心,而是這一整天都被陸晚舟在耳邊唸叨,他已經嚴重內傷要吐血了,現在看著溫婉的學姐也變成了更年期大媽,怎麼能不惱火?可他也不能對著病人發脾氣,還得笑嘻嘻地在一旁耐心地聽。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