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還是趕快回去才對。
沈佳琪推著趙美玉的行李,趙美玉推著趙美珠,趙美珠懷裡抱著父親的骨灰,仍舊無聲地張嘴掉著眼淚,司徒翎和令狐小丫手牽手跟在後面:一行人,邊走邊抹淚。
在機場,這種場景屢見不鮮了吧?多少離別、重聚都是發生在這裡;又有多少分手、和好、求婚也是發生在這裡;來來去去的人們早就見怪不怪了,除卻他們也是當事人。
趙家的老房子還在,沈佳琪直接送他們去了那裡,趙美玉和趙美珠帶著他們的父親再一次回到了他們的家,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118 相對幸福
司徒翎感觸頗多,她家庭美滿,從小就被捧在掌心呵護,不曾有過這樣的經歷。
只是在電影電視或是小說裡看到過這樣的場景和橋段,先前曾經說過,所謂的“感同身受”都是瞎扯,不發生在自己身上,都只是無知的揣測。
等在趙家門口,司徒翎莫名的心情大好,或許是第一次來老式別墅的新鮮感,也或許是為趙家那對兄妹終於重聚而高興,小女孩似的左蹦右跳,她不太明白,怎麼令狐小丫跟沈佳琪還是一臉肅穆,現在應該開心不是嗎?
半個小時後。
令狐小丫坐在車裡憂傷地打著瞌睡,駕駛座上的沈佳琪落寞地趴在方向盤盯著趙家的那荒蕪已久的花池發呆。
司徒翎還是不懂,他們倆何以憂傷至此?
拍拍車窗,“佳琪,下來玩啊。”
沈佳琪懶懶地搖頭,猶如夏日被太陽曬得疲倦的老狗一般,無力地殘喘著。
司徒翎開啟車門把他拉了出來,“下來吧,有沒有聞到花香?”
沈佳琪鼻子用力嗅嗅,戳她腦門,“你秀逗了吧,秋天了哪兒還有花開,這兒又不是菊園,多少年沒人住了真的有花!”
不遠處的牆角下,不起眼的幾朵小白花在亂草叢中隨風起舞,雖然不能確定淡淡的芬芳是否源於他們。
“司徒,那是什麼花?”
“花?哪兒有?”
順著他視線看去,司徒翎也發現了雜草從裡的芬芳,“小白花,都說野草的生命力頑強,那些花兒不也是麼,這邊荒蕪了這麼久沒人打理,他們居然還能活得好好的還能綻放,誰說花兒就只能觀賞了,這不也挺勵志的?”
沈佳琪挑起大拇指,贊她:“老師就是老師,這麼小小不言的事也能讓你講出來大道理,司徒你做專業課老師真是屈才,該去做政教才對。”
司徒翎吐舌頭,“又打趣我,不過不是那兒的香味,你再聞聞,不覺得挺熟的味兒麼。”
屋裡有了動靜,門開啟,趙美玉推著趙美珠出來了,沈佳琪和司徒翎跑過去幫忙,也終於找到了花香的來源。
——趙美珠懷裡除了抱著父親的骨灰,還有一個古香古韻的香包,香味兒就是她散發出來的,司徒翎驚訝地指著問:
“舅媽,這”
趙美珠蒼白的臉上現出一抹紅暈,似乎也有幾分愧疚,小心地捧著那香包蹭過臉頰,沒答話。
“這是我媽的遺物,今天在衣櫃的盒子裡發現的,當年走的太匆忙,也怕睹物思人,媽媽的很多東西都沒帶走。”
趙美玉興奮地像個找到寶藏的小孩兒,“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這麼香,就像媽媽身上的味道一樣。”
趙美珠點頭,仍舊是愧疚多過欣喜,縱使她不認為自己的選擇是錯,可終究是她害得原本美滿的家庭變得支離破碎。
“墓園我已經聯絡好了,明天下午把爸爸送去跟媽媽一起,美珠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去接你。”
把趙美玉送到他下榻的酒店,下車的時候他抱著父親的骨灰、握著妹妹的手,眼淚在打轉,“一定要好好的,現在只剩我們兄妹倆了”
“哥”趙美珠也是無限傷感,強笑著拍拍哥哥的手,“還有大寶,還有小云,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我們都會好好的”
“嗯,明天見。”
“明天見。”
令狐小丫“嗚嗚”地撲在趙美珠懷裡,這次不是難過不是傷心,是被感動的。
“舅媽,真好,真好,你哥哥回來了,你也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嗚嗚,我沒有難過,我這是高興的,嗚嗚”
邊哭邊擦,手上也不知道從哪兒蹭的灰,把自己抹成了小花貓,司徒翎搶拍,把手機拿給她看,笑她“大花臉。”
“討厭,司徒你又欺負我,佳琪管管你家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