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白南瑾坐在他旁邊,中間是玻璃茶几,上面的玻璃盤裡放著他們都很愛吃的果脯。
書房角落裡的大座鐘滴答搖擺不停,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白南瑾笑意淺淺地坐著,如同之前的每一天一樣,安靜地陪在一旁,不急不緩。
可比克換了好幾個姿勢,但是始終不肯扭頭看白南瑾,他知道他在看他,他怕看到他那雙能洞悉一切的眼神。
打個哈欠,可比克眼睛有點兒睜不開了。胳膊肘拄在腿上,雙手抱頭,滿腦子煩惱,煩得有點兒頭疼。
唏噓不停,煩躁不安的模樣任誰看了都知道他心裡有事,可是兩個小時都不說出來,到底是什麼事讓他這麼難以啟齒?
白南瑾仍舊淺笑,深潭一般幽邃的眼神,彷彿,他什麼都知道似的。
“南哥,我有話跟你說。”
“說吧。”
“我”
可比克嘴型換了幾次,就是發不出來聲音,想了幾天,煩躁了倆小時,還是不知道要怎麼說,他不想白南瑾難過,也不想自己扮演一個負心漢的角色。這種糾結,是不是來源於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的無恥心理?
“不急,明明說。”
白南瑾不著痕跡地打個哈欠,舒緩了下久坐的疲憊。
“我我們其實”
可比克羞於啟齒,不忍開口,狠不下心。
白南瑾調整下坐姿,低頭看鞋尖,偷眼瞥可比克顫抖不停的雙腿,雙手握在一起不安地摩挲著。
終於,在可比克的支支吾吾裡,白南瑾開口了。
“花璃,我來說吧,都是我的錯。”
可勁兒拽著自己頭髮的可比克聽見這句話,驚愕地抬頭,“南哥?”
白南瑾把手機放在他手裡,螢幕裡的全家福?可比克瞪大眼睛看,想看分辨出裡面的男人到底是白南瑾還是大老闆。有這樣迷人笑容的人,怎麼會是大老闆?
那旁邊的女人和孩子,是誰、是誰的?
“他們是我的妻子和女兒,都在澳洲。”
所以,這就是白南瑾經常去澳洲的原因?
“對不起,瞞了你這麼多年。”
可比克僵硬地轉頭,缺油的機器人似的,動作緩慢到了極致,一點點挪動著扭過頭看白南瑾,眼神裡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最多的應該是疑惑吧?
“九年前,遇見你的時候,我剛從澳洲回來。沒想到一回來就碰上了秋雨,更沒想到會在那個雨夜遇見你。”
白南瑾笑,眼睛看向遠處,似是在回憶當時的情景。
“那年你十六歲,個子比現在矮一點兒,人很瘦,臉很白,眼睛大大的,楚楚可憐的模樣讓我生出了保護欲。”
可比克低頭閉眼,也在努力回憶著那一夜。
“到現在,已經說不清是出於什麼念頭,腦子一熱就把你帶了回來,你知道的,我很少腦子發熱,那一夜,是這輩子第二次。”
可比克不語,他知道腦子發熱對白南瑾來說意味著什麼,他知道白南瑾過去是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