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一點也不為自己的裸露
狀態感到不安,逕向林雪茵走過來,神色甚是焦急。
“請幫個忙,我一會就畫好了。太美了!真是太美了!”
林雪茵不知道他是在誇她還是在誇遠處的風景。
“我憑什麼要讓你畫我?”林雪茵蠻橫地說。
男人顯然沒想到林雪茵有此一問,在原地愣了一愣,很是窘迫,於是像個孩
子似的抓了抓頭髮。
林雪茵這才發覺他很年輕,最多不過三十歲的樣子。
男人發窘的模樣有些可愛,林雪茵挑釁地逼視著對方,使之更加侷促起來。
“嗯,對了!你剛才吵醒我了!我一直在睡覺,你把我吵醒了。”男人的眉
頭一舒,為自己的強詞奪理十分滿意,並且得意地看著林雪茵,更像一個孩子了。
林雪茵沒想到他的回答會這麼幼稚,不禁莞爾。
男人見林雪茵笑了,就更加得意,於是又搔搔頭髮。
“我可以畫你了吧?”
“不行!”林雪茵又斷然否決。
“為什麼?”男人有些急了。
“我得先看看你畫些什麼。”
林雪茵大踏步走過去,繞過男人和畫夾,站在畫夾前。
畫面上只有層雲和山巒的素描,顯得很是單簿。
“你就畫這個?”林雪茵不屑地問。
“這是寫生,”男人走過來,蹲下身子,指著畫面說,“你看,要是在這兒,
把你添進去,就不是單純的寫生了。”
男人仰臉看著林雪茵,突然說:
“你很美,你的身體很美!”
林雪茵看見的眼光又充滿了那種貪婪。
“現在可以了吧?你站過去。”
“不行!”
“又怎麼了?”男人蹙起雙眉,看起來有些生氣,但仍舊是孩子氣的。
林雪茵覺得自己應該答應他,但她看看錶,時間是三點了。
“我下午要上班,我得走了。”
“你不是在等人嗎?”
林雪茵猛然想起自己剛才的謊言,趕緊說:
“他大概在下面等我了,反正我得走了。”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太可惜了。”男人搖著他的亂蓬蓬的頭,神色沮喪
地嘟噥著。
林雪茵有些於心不忍,但女性的自尊和對陌生人的不信任感讓她打消了留下
來的念頭。
或許是剛才這一個插曲的緣故,這一次站在梯級的高處,林雪茵沒有了剛才
的躊躇,十分順利地沿階而下,回到了踏實的平谷裡。
下午,林雪茵接到吳明然打來的電話。
吳明然說他這幾天要出差到北京,因為他近期的一項事務是跟北京的一家房
地產公司聯辦的,對方提出要修改方案,吳明然需要親自赴京商榷。吳明然告訴
林雪茵他是在機場打的電話,飛機就要起飛了。
林雪茵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吳明然說很快,並對林雪茵說他把家裡一切都弄好了,如果週末林雪茵不想
回家也行。
林雪茵放下電話,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輕鬆。婚姻把她從一個純粹的個人帶進
了兩個人的小集體中,雖然事實上她與吳明然之間並末朝夕相處,但幾十公里外
的省城卻始終代表著一個“丈夫”的概念,如同一道繩索勒緊她的呼吸,使她無
法盡情暢意。
現在,包括省城在內的天空、氧氣、水分都似乎成為她一個人的了,她可以
自由呼吸,唱歌和跳舞。
辦公室裡的暖水瓶空了,林雪茵端著杯子到其他辦公室找水喝。
語文教研組裡幾個老師正在討論什麼問題,大家臉上都帶著一種興奮的表情。
林雪茵闖進去時,正好聽見姓馬的老師說:
“我就知道她耐不住寂寞,俗話說‘女人三十如狼’”
看見林雪茵,大家互遞了個眼色。姓馬的老師招呼林雪茵:
“林老師,過來坐一會兒。”
林雪茵向在場的諸人掃了一眼,看見路宗平坐在靠窗的桌前,側著頭看她,
目光中滿含審美的意味。
“我找點水喝。”
林雪茵倒了一杯水,擱在馬老師的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