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你好!上來吧。”
林雪茵用手撐住殘缺的扶手,一步一步向上爬。
“你喝酒了?”羊革聞到林雪茵身上的酒氣,有些詫異地問。
“喝了一點兒。”林雪茵氣喘吁吁地站在那兒,臉色很難看。
“你沒事兒吧?”羊革問。
“當然。”
林雪茵忍住噁心的感覺,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走進羊革的畫室。
羊革把椅子拖過來,讓林雪茵坐下,問她要不要喝水。林雪茵閉著眼,點點
頭。
“你在作畫嗎?”林雪茵喝了一口水,問站在一邊看著她的羊革,“我打擾
你了吧?”
“沒有。你一個人喝酒?”
林雪喝了些水,胃裡一下子翻騰起來。她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外走。羊革
把畫筆放下,過來扶住她。
“幹嘛一個人喝成這樣?”羊革又問。
林雪茵把剛喝進去的水又吐光了,臉更加難看。
“你躺下歇一歇吧。”羊革把林雪茵拖進他的臥室,讓她在他的床上躺下來。
“真不好意思。”林雪茵氣喘吁吁地說。
羊革搭手摸了摸林雪茵的額頭,很涼。
“喝醉了還到處亂跑!”羊革訓斥著,用熱毛巾敷在林雪茵的額頭上。
“謝謝你,真不好意思。”林雪茵看著羊革忙來忙去,有些過意不去,“現
在好多了,你不要忙了。我是不是很狼狽?”
“狼狽極了!”羊革惡聲說,“女孩子家喝什麼酒?”
雖然羊革一臉兇相,對林雪茵惡言惡語,但他的語氣中滿含關切,就像兄長
一樣的關切,這讓林雪茵突然間受了感動,一下子淚如泉湧,大放悲聲。
羊革顯然沒有料到林雪茵會哭起來,這個不諳世事的浪漫畫家一下子慌了手
腳。
“別哭,別哭。”
經他一勸,林雪茵哭得更加歷害了。羊革手足無措地看著林雪茵,找不到合
適的話來說,只是一個勁兒地埋怨自己。
“就怨你,就是怨你!”林雪茵像個小孩子一樣蠻不講理。
林雪茵三天以來,第一次痛痛快快地哭了出來,心中那無法描述的積鬱慢慢
有些放鬆了。
受傷的女人或者去找一個知己傾吐心聲,或者會在一個陌生人面前發洩一番。
而現在,林雪茵覺得誰都不可相信,那麼倒不如讓這個隱遁塵世之外,而且
又與羊子有著兄妹血緣的古怪男人作為自己發洩的物件。
羊革無緣無故成了妹妹的替罪羊,面對一個淚水恣肆的漂亮女人,實在令他
有些難堪。
女人真是奇怪,平靜時溫柔似水,小鳥依人;狂躁時六親不認,胡攪蠻纏。
實在讓人頭痛。
這個已經多年與女人無緣的男人一方面迷戀女性的形體之美,另一方面卻又
忌憚於女人的變幻無常。
林雪茵哭得有些累了,聲音漸漸低下來,身子在哭泣的餘韻中抽動著,慢慢
恢復了平靜。
羊革偷偷看看林雪茵的臉,陪著小心說:“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再哭。”
林雪茵哼哼了兩聲,卻沒有再哭的意思。羊革看她闔上眼,呼吸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