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的身分的確有不少秘密,可是在事不關己的時候,衛齊嵐就不是那種追根究底的人。
容四郎立刻回敬一槍。「哦,那麼你又為什麼這麼想知道項少初的?」
衛齊嵐頓時失笑,一時間竟答不出來。
容四郎哼了哼,「依我看,這東陵朝中大概到處是秘密,想要解開謎底,簡直痴人說夢。衛大將軍,你確定你要趟這淌渾水?不乾脆回邊關去守邊,圖個逍遙自在、腦袋輕快?」
多好的願景啊!可是為何這曾經很吸引他的小小願望,如今聽來卻不再那麼吸引人了呢?究竟,他的生命,是哪個環節出現了改變?
「來不及了。」他說:「我已經趟進這淌渾水裡了,即使此刻臨時抽身,也只會濺得自己滿身泥汙。」真沒料到「那個人」竟然也拒絕了王上的賜花。他不是君王的親信嗎?難道事實並非如此,而是另有蹊蹺?
按捺不住滿腹的疑問,當夜,衛齊嵐又夜訪侍郎府。
只不過這一回,他撲了個空,項少初不在府中。從僕人口中探知,原來「他」今夜被王上留宿金闕宮中,而且已經不是第一回。霎時,衛齊嵐說不出從腹中漸漸翻湧上來的怪異感覺是什麼滋味。
容四郎說過,東陵男風日盛也許項少初果真是當今王上的枕邊人?!
即便如此,可他,怎麼就是難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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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的疑問也出現在朝議上每一位臣子的心中。
每當君王晚朝,曖昧的視線便在侍立一旁的項少初與年少的君王身上流連。這一君一臣,若果真好行男風,不知誰居上位,誰又居下?
這樣的疑問,在當日的朝議中,東陵王驟然宣佈詔令時,硬生生被擺到一邊去。
「就這麼辦吧。」東陵王懶洋洋地向眾人宣告道:「金虎上將掌領的十五萬軍隊長久駐在京畿外也不是辦法,軍隊不可一日無主帥,金副將雖然是上將之子,但要掌領十五萬大軍恐怕也頗為吃力,紫將戰功彪炳,英勇蓋世,這十五萬大軍就暫由衛將軍來統帥吧。」
少王在眾人面前,宣佈了這項決定。只是這決定,連衛齊嵐都覺得太過突然。要他私下調查金虎將軍一案是一回事,直接將他送進金虎軍中又是另一回事。
「諸位愛卿對這決定可有意見?」
眾官員雖然議論紛紛,卻想不出反對的理由。畢竟軍中確實不可一日無主帥,而金虎上將之死,又讓金隸兒等人挾軍隊移駐京畿之外,隨時都可能引發內戰,那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見沒人提出反對意見,東陵王滿意地點點頭,伸手將衛齊嵐召到面前。「紫將軍,你願替本王分憂嗎?」
衛齊嵐早早察覺這位眾人眼中的「昏君」到底有多麼精明,但願這份精明,是會將東陵帶向一個更好的局面,而不是反其道而行。但既然這是君王的決定,他這將軍也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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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議結束後,大臣們走出議事廳後便紛紛來到衛齊嵐面前道喜。
衛齊嵐只是微笑以對,此外別無回應。
大部分的文臣都乘轎子,只有少數幾名官員騎馬。
官員在下朝後多往停放自家車轎或繫馬的左宮門走去。
衛齊嵐與這些朝中大臣素來攀不上什麼交情,自然而然的便落在大臣們的後頭,聽著幾位臣子們耳語對朝政的不滿。
很快的,人潮便散去,各自忙各自的要事去了,只剩下幾名有點面生的官員走在衛齊嵐前頭,議論的內容令他感到相當有趣。
他認出那是當今朝廷中聲望清廉的兩位翰林學士——穆英殊和李善緣。
「事情實在太不對勁了,我承認我實在搞不懂那個項少初腦袋裡在想些什麼。」穆英殊真是個大聲公,衛齊嵐把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李善緣低聲說:「的確,這件事真有些詭異,不像出自項侍郎的建議,也許王上終於有了自己的裁奪也說不定,若真如此,那真是東陵之福。」
穆英殊握緊了拳頭。「我們當初入朝時,可沒想過必須替一個昏庸無能的君主做事」
李善緣連忙安撫著同僚。「噓,噓,小聲些。其實王上也不是那麼昏庸啊,他不是派紫將去金虎營裡主事了嗎?」
「可他先前把衛將軍打入天牢的事又該怎麼說?」
「至少後來有查明真相了啊。」
「嗯,所以我才說這件事有些不尋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