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髮絲披散兩肩,身上只穿著素色的單衣,臉上全無脂粉,只有雙頰微微暈紅,他卻又覺得她比一般女子來得更加嫵媚。他因此懷疑起自己怎麼可能錯認過她,更不用說,她胸前微微的隆起那不是男人能有的線條。
他知道他臉紅了嗎?她好笑地想著,沒有戳破他,也沒有多做解釋。
女扮男裝,或多或少,定有許多難為之處必須克服,她不認為跟他解釋那些不方便之處是一件妥當的事。就由他隨意去猜好了。
然而他並沒有多花心思去猜測她不打算回答的事情。今天是第八天了,她的傷勢已經穩定,也許明天,最遲後天,他一定得想辦法送她進城,無法再拖延下去了。然而,此番分別,也許日後很難再見面了。
他是邊關守將,她是朝廷重臣,兩人肩上的責任都無法輕易放下。而日後,當他遠在邊關時,萬一她又出了事屆時他能即時趕回她的身邊嗎?比如這一次,他差點就失去她七日夜的路程,竟使他感到卻步了。
「你在想什麼?」他沉默的太久了,使她也跟著想到了一些無可避免的事。既然無可避免,也只能面對了。或許,他們想的,是同一件事。最遲,在十天之內,她一定得回到城中,出現在朝廷之上。
在朝中,官員告假,必須經過太醫的診斷,除非重病在身,否則不能超過十天不在職守。十天,是底線了。
她已經在此休養了八天,也就是說,她只能再留兩天。便是由於太過清楚自己的底線何在,所以前日她清醒過來之後,才沒有堅持立刻離開,而是留下來,用最識時務的方式,將傷給養好。
大夫繼續為她開出溫和的藥方,他每天親自她熬藥。他不提軍務、不提她的官職,想必是與她一樣清楚那條底線。不知此刻,他在想什麼呢?
屋外的雪已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