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根本連一天都頂不住。如果先生要保全吳憂的家眷,我建議你馬上就離城,輕裝投奔寧遠,現在還來得及。現在雲西有良好的應變體制,有一個月的功夫,莫湘可以憑兵符調集各部義從,席方再在北方策應,驅退迷齊人,收復沃城只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城中馬匹有限,這滿城走不動的婦孺怕是要完了。”
“夫人剛才說可以保全沃城”
“我先問先生兩個問題罷。先生以為就雲西而言,土地和人民,哪個重要?”
“都重要。”
“如果要捨棄一樣,保全另一樣呢?”
“舍土而保民。”
“那麼以先生對吳憂的瞭解,他會怎樣選擇?”
“這主公只怕也是同樣的意思吧。”
“先生這話說的難道不昧心麼?自吳憂主持雲西,為了捍衛大周疆土,同庫狐迷齊爭戰死了多少士兵百姓?何嘗丟失過一寸土地?”
“夫人還有什麼話問麼?”
“就算只是為了保全沃城而授予我兵權,是不是也讓你不安到這種地步?”
“下官絕無此意。”
“那好,我就相信你。現在願意聽聽我的辦法麼?”
“洗耳恭聽。”
“首先釋放蘇華。沃城這裡沒有大將,我們需要她統領軍隊。”
“可以。”
“第二,號召沃城周圍的農牧民立即組成義勇軍。律法規定,自發起來抵抗迷齊人的,用不著都護府的調兵兵符。”
“我倒是忘了!”陸舒並非笨人,經寧霜提醒忽然想起來,吳憂曾劃出沃城周圍大片土地草場招徠流民屯墾放牧,並且不徵收他們的賦稅,這個人口數一直在增加,為數足有五六千家,這些流民對吳憂感恩戴德,如果招募這些人守城,他們肯定願意拼死效力。而且這些遊民歷經顛沛流離,彪捷善鬥,單論身體素質自然比自己能拼湊起來的那點雜兵強很多。兵源問題得以解決,陸舒心裡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
“多謝夫人將此策告知,下官這就去辦。”
“等等,那些百姓,我指城外那些,你知道怎麼讓他們效命麼?”
“下官以主公的名義徵召他們。”
“如果徵召不動呢?他們或許不願意為沒有吳憂的雲西效力,更願意攜家帶口地逃亡呢?”
“他們是受雲西的恩惠,而且土地牧場都分配給他們成為私人財產,就算為了捍衛自家財產,又怎麼會不應召?”
“或許吧,不過我只是猜測,這些流民原本一無所有,雖說我們給了他們土地,但播下的種子剛剛發芽,牛羊還沒有長成,所擁有的不過一條性命而已,如今我們卻要連他們的命都拿去,我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有這樣高尚的覺悟。”
“那也要試試!我不信他們不顧主公的恩惠又或者夫人已經有了萬全之策?”
“雲州百姓未必都如大人這樣有氣節,尤其這忠貞兩字,大人不可期望過高。說來可笑,這也是我寧氏覆亡之後獲得的教訓。”她悲傷地道,“當初我寧氏花了多少心力造福一方百姓,你知道我給了他們多少恩澤?但當雲西兵到的時候,雲東二十萬百姓你猜響應我們號召的有多少?”寧霜自己淒涼地一笑自問自答道,“區區三千人而已!”她將面孔靠近陸舒,“我有一個法子,不確保一定管用,我想如果——由吳憂的夫人,親自到他們中間去徵召他們,他們大多數人就沒有理由不應召來保衛城池吧。”
“這的確是個法子。但二夫人身子嬌弱,恐怕不能勝任這樣的重任。”
“大人還是不信任我吧。吳憂臨走是不是交待你對我嚴加看管?”
“夫人直稱夫名,只怕是有些失禮吧?”陸舒尷尬地試著轉移話題。
“要不是關係到我自己,我才懶得管你們的破事。”寧霜道,“既然你信不過我,當我沒有來過。不過我也不希望就這麼稀裡糊塗地給吳憂殉葬。明天我就出城,如果不讓我走的話,就現在殺了我罷。我寧可死在周人手中,也不願受迷齊狗賊的折辱。”
“夫人言重了。主公對我並無特別交代。夫人也不必如此激動,請聽陸舒一句話。您可能覺得我是個迂腐之人,但我做事自有自己的原則。不管怎麼說,您是主公的夫人,就是雲西的主母。我尊重您是因為您的身份,雲西上下同樣尊重您,並不計較您曾經是我們的敵人,那是因為您是主公的妻子。請您記住一句話,雲州只有一個英雄,那就是主公,夫人的大才,依附主公才能施展,夫人的美貌,有主公的讚賞才光芒照人。夫人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