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都隨我前去。讓出徵的弟兄馬上吃飯,睡一小時,咱們就出發。所有將士,每人發黃金一兩。”
黑夜。
兩千名精壯士兵被集合起來,他們大多來自於吳憂和莫湘帶領的隊伍,每人左臂都繫上一塊白布作為夜間識別敵友的標記。士兵們不帶弓弩,只帶刀槍,人銜枚馬勒口,吳憂在最前方,身後跟著眾將。莫言愁、哈迷失、哈齊宗、衛英、犀澄、崔永、白伶、劉卞等八員健將分列吳憂兩側。一道閃電撕裂長空,照亮了出征將士們蒼白的面孔。吳憂無聲地一揮手,人馬就在黑夜中沉默地前進。
寧家營地。經過了一天真正慘烈的戰鬥之後,寧家士兵們疲憊已極,為親人哀哭了一番之後都進入了夢鄉。蘇華和她手下的三百多人卻還保持著警醒。蘇華勸寧霜道:“天黑雨大,賊兵詭計多端,要謹防劫營。”
董不語手撫長戟,傲然道:“不必擔心,將士疲憊,正要養精蓄銳,我願率領一百鐵甲騎兵巡營,只要敵人敢來,定教他們有來無回。”
寧霜還沒從失去多位親眷的悲傷中解脫出來,而且她顯然對董不語日間的武勇印象深刻,再看寧家將士們全都疲睏欲睡,便道:“賊兵傷亡慘重,疲睏更甚於我們,或許今晚不會便來,不過還是不能不防。就請不語費心,帶兵巡營。我再派人守望道路,賊兵出動也有預警。”
寧豪自告奮勇要帶兵去守望道路,寧霜也準了。蘇華又提議道:“不如我帶領手下士兵前去敵寨窺探虛實,若是敵人無備,我就踹入敵人大營,挫傷敵人士氣。看看有沒有機會斬殺敵人主將。”
寧霜搖頭道:“不行,太冒失了,萬一敵人有備,你們豈不是白白送死?你們還是早點兒休息,明日的戰鬥還需要你們。”
蘇華無奈,心道寧霜此人誠不足與謀大事。出帳召集部屬道:“今夜睡覺不許脫甲,兵刃馬匹都要在趁手的地方放著,若有驚變,不準慌亂,到我營帳集合。”士兵們應諾。
吳憂軍冒著大雨前進,雨幕稠密,幾乎對面看不見人,看看離寧家營地只有二里多地,騎兵們開始賓士加速,他們忽然見到十幾騎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逃向寧家大營,那正是寧家守望的騎兵。
“被發現了!”莫言愁道。
“就讓他們做個報喪的使者吧。聽我命令,扔掉沒用的東西,放馬賓士,踏平寧家!”吳憂朗朗的聲音穿過雨幕傳入每個士兵的耳朵裡。士兵們轟然答應,放鬆了馬韁,狂呼著策馬飛奔起來。
“賊兵來了!賊兵來了!”寧豪沒等進營就大喊大叫。
神經高度緊張的寧家士兵頓時驚了營,陷入一片混亂之中,人亂竄,馬驚嘶,董不語連殺數人都彈壓不住,緊接著賊兵們的狂野的號叫聲就在營門口響起,隆隆的馬蹄聲蓋過了大雨的聲音,八千鐵蹄踏碎梨花玉盤。
寧家兵微弱的抵抗幾乎立刻就被碾碎,只有蘇華率部緊緊守護寧霜的中軍帳,董不語將跟隨自己計程車兵丟下,單身匹馬殺入賊軍之中,長戟縱橫,碰著即死,撞著就亡,所向無敵。無奈他一個人的武勇卻沒法挽回寧家的全面潰敗。
吳憂對董不語的神勇早有準備,他帶了這麼多將領來就是為了對付他的。莫言愁、哈迷失、哈齊宗、衛英、犀澄、崔永、白伶、劉卞八將齊上,將董不語困在核心,八般兵刃齊往董不語身上招呼。饒是董不語驍勇無敵也遮攔不住,他照著劉卞猛刺一戟,趁他躲避,撞開陣腳,倒拖畫戟,向北敗走。
吳憂軍追趕寧家殘軍直到河邊,黑夜裡掉入麗水中溺死的有上千人,寧衛派小船接應,殘兵紛紛攀船,此時寧霜已經在蘇華的護衛下上了船,眼看敗兵還在攀船,有兩艘小船被攀得傾覆,蘇華手下軍士便拔刀砍斫攀船士兵的手指,斷指滿艙,鮮血迸流,攀船計程車兵全被斬斷手指,小船這才得開。
吳憂手下白伶、劉卞二人原是水賊出身,一人帶領十幾個士兵搶得一艘走舸,在水上追逐寧家的走舸,竟打翻兩艘,俘獲十二艘而回,吳憂深為嘉許。
吳憂正組織清掃殘敵,忽然從西北方黑地裡湧到了無數軍兵,朝著吳憂軍掩殺過來。吳憂大驚,直到親手殺了一個,才看清楚是雲州軍的服飾鎧甲。心中不禁叫苦不迭,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雲州軍居然來揀這個現成便宜來了。眼看部下士兵都有倦色,吳憂只好放棄戰果,指揮士兵且戰且退。忽然又是一陣喊殺聲,竟是雲州士兵截斷了退路,吳憂和千餘殘兵被困在核心,左衝右突不得脫困,眼看敵人包圍圈越收越緊,周圍計程車兵不斷倒下,吳憂嘆道:“難道今日竟然死在這裡?”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