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不會回到那個家裡去。你再勸我都沒用。你當了一輩子好人,最後呢,還不是被冤死在監獄裡。所幸,你還有我。”
他又喝了一口酒,酒烈,讓他不自覺眨眨眼。
“我也幸好,有你在。”
月光清清淺淺,落在祁守城的照片上,他露出虎牙的憨厚笑容,讓祁謙佑懷念地嘆口氣。
“爸,如果你現在還在,該多好!”
**
月上枝頭,冷冷清清,他才從墓園出來,取車的時候,順便看了看手機,才發現穆天晚發給他的簡訊。
小心翼翼的語氣,讓他笑了一下。
其實現在想來,並不是什麼大到他都不能解決的事情。可是在那一刻,他卻有股不發出來就無法平息的怒氣。
他看看時間,眼裡又有笑意出現。
竟然凌晨了。穆天晚發簡訊的時間是九點,依她的性格,和對他的依賴,估計他不回信她肯定會睡不著。
他撥了她的號,唇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他都能想到她接起電話,喚他祁謙佑的樣子。
生病的她,脫去那層堅強外衣,似乎更可愛了點。
沒料到,電話一直不通。
這種意料之外的事情,讓他眉頭蹙了蹙。
不應該啊!
他再撥,還是不通。他笑了一聲,難道是鬧氣脾氣來了?好,學學你的固執。
他又撥出去,握著手機,眉眼帶著寵溺的笑。
可是電話接通之後,竟然是一片雜音,他皺眉剛想掛掉,就聽見有人在吼:“快救救她,快救救她!”
那個聲音是徐岑東。
他說救救她?
他的面色驟然緊張起來。飛快地坐上車,加速離去。
墓園離穆天晚的小公寓比較遠,現在趕過去肯定是不行,祁謙佑所幸將車子開得飛快,朝著市醫院開過去。
救救她,必然是打了120,應該去了市醫院。
他的下巴繃得緊緊的,手按在方向盤上,竟隱隱有汗。
**
他沒猜錯,穆天晚在搶救。
手術室外是渾身是血的徐岑東。
他找到地方,徑直走到徐岑東面前,抬起手,就給了他一拳。力氣之大,讓徐岑東身子一歪做到地上,嘴角也滲出血來。
可是徐岑東沒還手,生生受了。
他坐在地上,看看手術室,又抬頭看看祁謙佑,露出一抹笑,“你喜歡她!”
祁謙佑沒回答他的話,抬腿又是一腳,“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他說完,向市醫院值班領導辦公室走去。
他必須進手術室,他需要知道穆天晚的具體情況。
祁謙佑的話說的滿面寒氣,徐岑東聽著卻呵呵笑起來,他盯著手術室,一雙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露出悲痛來。
然後,他緩緩的站起身,轉身離開,動作堅定,可是步伐卻隱隱帶著踉蹌。
值班的剛好是譚飛,祁謙佑的大學同學。他來華僑的時間,也聯絡過幾次,關係算好。
雖然不和規矩,到底被祁謙佑眼底的著急感染,譚飛同意他進手術室,不過,不能干擾手術。
這個老同學,常以冷麵著稱,第一次見到他這副焦急的樣子。
譚飛有些好奇地問:“那姑娘是?”
“朋友。”
“女朋友?”
他的問題話音未落,祁謙佑已經傳了無菌衣進去,他發誓在他進去之前,看到祁謙佑點頭。唇邊不由掛起奇怪的笑容。
這可好,竟然是女朋友,那蘇煙估計有得愁了!
**
祁謙佑進去,已經有些晚,縫合已經做完,穆天晚在輸血。剛好A型血不夠,祁謙佑馬上彎起袖子,“抽我的,我是A型血。”
急救的醫師看到一個陌生人,皺了眉,後面跟進來的譚飛一把拉過他低聲解釋了一下。他才又指揮助手,示意去抽血。
譚飛跟過去,拍著祁謙佑的肩,“看不出,挺爺們的啊!”
祁謙佑在抽血,可是眉眼裡全是擔心,問譚飛:“她情況怎麼樣?”
譚飛看他的表情,剛才還面帶微笑的臉沉下來,搖搖頭,“不樂觀。”
祁謙佑眉心緊縮。
“自殺,手腕被割了七刀!”
祁謙佑眉頭又緊了些,“自殺?”
譚飛點頭,“是,前兩刀很重,差點割掉手筋。